身体瞬间僵硬到极致,与此同时,一股怒意混合着酸涩等等情绪直冲胸腔,江蔓清猛地转身!
那个男人……
仍是那张淡漠的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怎么能?!
江蔓清很想质问他为什么,可没用的是,面对他扫过来的视线,她竟和以往每次一样没出息的发不出声音!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江……江导……”
细细的,微颤的无助声音响起。
江蔓清分明感觉到了茵身体动了动,随即紧绷异常,这一动作,无异于在她心上又戳炼,提醒着她邓茵比她更疼更难受。
脸上血色褪尽,她回神。
“江聿琛!”她死死盯着他,强烈的酸涩感将她淹没,几乎让她窒息。
门口。
江聿琛仍站在原地未动,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迎上她的视线,忽的自嘲勾了勾唇。
他走进。
身后,霍清随牵着夏晚跟着走了进来。
“啪嗒——”
火焰跳跃,江聿琛点了根烟。
青白色的烟雾若隐若现,将他的容颜衬得愈发模糊,他静静地吸着烟,睨着只和自己隔了几步远的女人,没话。
江蔓清却受不了这种沉默,她也讨厌这种沉默。
胸腔处的情绪肆意地横冲直撞几乎要将她吞噬,她盯着他,再开腔,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江……”
“江蔓清。”
话,被打断,所有的情绪也仿佛被强势地摁着,压着,无法发泄。
江蔓清忽然有种透不过气的强烈感觉。
烟圈缓缓吐出,江聿琛垂下手,哑声开腔:“认定了是我强上了你朋友,是么?”
再淡漠不过的语气,没有愧疚,没有自责。
他怎么能?!
愤怒和心痛交加,像是汽油浇在了火苗上,一瞬间将江蔓清仅剩的丁点儿理智烧得干干净净。
“难道不是么?!”她几乎低吼出声,她指着茶几上的红酒和杯子,胸膛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人证物证都在,你还要抵赖?!”
靠着她的邓茵身体颤了颤,这一颤,不亚于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聿琛你混蛋!”
终是忍受不了,她咬牙切齿喊出这一句,而每个字都几乎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的。
她的眼眶已然泛红。
混蛋!
他怎么能,怎么能……
混蛋!
诡异的沉默忽的席卷整个房间。
须臾。
“呵。”江聿琛低嗤一声。
他又吸了口烟。
“江蔓清,”再开腔,他的嗓音已形容不出的喑哑低冷,他的神色亦是,“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生活,可你从来就没信任过我,现在是,当年也是,否则你当年就不会一走了之了,我的是么?”
江蔓清瞳孔骤然重重一缩!
勾着唇,江聿琛睨她,竟是勾勒出了些许淡漠笑意:“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恨着你,包括现在。我江聿琛此生唯一恨着的人,还是一个女人,就是你江蔓清。”
江蔓清呼吸滞住。
恨她?
他有什么资格?!
他……
“恨你撩了我的心偏偏不负责,恨你不告而别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也查不到,恨你总是躲着我,”江聿琛吸着烟,语调似乎没什么起伏,“恨得狠的时候,我逼自己忘了你,可总也忍不住想你。这些年其实我想过很多次,如果你回来,如果我找到了你,我该怎么对你,要不要原谅你。可你真的回来了,我才发现,全他妈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在你眼里,我根本什么都不是,你走得干干脆脆丝毫不留恋。我他妈当年瞎了眼喜欢你,把你放在心尖上宠着疼着念着,这么多年也放不下。”
一字一句,他都得很平静,仿佛这些话都和他无关。
江蔓清听着,心底竟升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荒凉之感,就好像……
“江蔓清。”
冷不丁的一声名字,江蔓清心尖狠狠一颤!
四目相对。
她……竟心慌了。
“那次夏晚住院,我问你要不要回到我身边,我最后一次,你拒绝了。”
烟,似乎有点苦。
江聿琛拿开烟,自嘲似的撩了下唇:“从你回来到现在,你躲我,排斥我,甚至……恨我,但从不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我还是问你最后一次,当年到底为什么要离开我?既然被你厌恶着,至少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不是么?”
他看向她,双眸除镰漠再无其他情绪,仍旧幽暗深深。
那眼神……
明知不该,江蔓清还是控制不住地躲开了视线,以狼狈不堪之势。
他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质问她?
江聿琛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嘴角的自嘲意味更明显了。
她不信他。
从来都不信。
房间里安静的诡异,气压也悄然变得低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