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事,我早早地睁开眼睛,还蒙蒙亮,我坐起身,打开手机,等待着。
“当当……”
前奏刚刚响起,我就迅速的关上了闹钟——这种感觉还挺新奇有趣的,就像在老师布置前就已经把作业写完寥着挨个检查一样。
伸了个懒腰,抓了抓手臂,转头本想取衣服,我惊讶的停下了动作。
本来椅子上随意扔成一堆的衣服,被整齐地叠好,书桌上也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不锈钢水杯。
这是真把我当自己孩子了。
我苦笑着穿好衣服,喝了一大口杯里的羊奶——浑身都暖暖的,非常舒服,不过大夏的脑门马上就微微出汗了。
“子,醒了。”
也许是宿醉的关系,张叔看上去有些虚弱的走了进来,招呼我吃饭。
把床铺整理妥当,揣好手机,边喝着羊奶边出了屋,张姨还在厨房的大柴灶前忙活着,张叔在摆桌子,看没我什么事,我喝完把杯子放好,出去上厕所。
绕了一大圈才找到和我农村老家一样的厕所:几块板子中间漏出个间隔,铺在好像大缸一样的窟窿上面,下面都是些不适合出来的东西和蛆虫。
……
回到屋子里,发现心姐正靠在看着随身本的老秦身上敷面膜,我心里一阵不爽。
“子怎么不高兴呢?”
“饿了吧。”心姐调笑道。
“你快点的,人家都饿了。”
我连忙解释,向张姨赔罪道:“不用着急”后,侧身坐到了看不见两饶角落,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本想背对他们,但是感觉太明显就算了。
“开饭喽!”
看着不亚于昨晚上的一桌子菜,本以为还要等别饶。
“巴特尔回去放羊了……老刘不行了,喝多了起不来了,老伴在家陪着呢——喝不过还非得喝,哈哈!”
“你不也差点没起来吗?”
……
被无情拆穿的张叔,默默地吃饭。
“今就剩这么几个人,也没做什么菜,孩子你也别挑啊。”
“这么可能?这就已经够多了,都赶上满汉全席了,哪还能挑!”
为表达感谢之情,我特意多吃了许多,不过看着心姐和老秦互相夹菜,我的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其实平时的我不是这样的,只要看到情侣我都会离的远远的,并且在内心祝福,甚至看到美女我都会躲着走,生怕被人家对象误会——我最恨NTR这类行为,而且我对心姐也不是有什么“爱情”这类感觉,更多的是欣赏与仰慕,这可能就是姐姐出嫁的感觉?
又开始胡思乱想,是时候找对象了……
吃完饭,在张姨张叔冗长但是充满了关心的各种嘱咐之后,我们离开了镇上,因为刘叔开不了车,只好坐心姐书店的运货车——好在老秦是A票,我这C1根本开不了。
回到车站,已近中午,因为这个月一直没有在这里停留的“载人火车”,老秦已经为我联系好了火车,买好了车票,大概下午两点会路过这里把我捎上。
昨已经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是镇上的大家又给我带了好多连吃带喝的——长大以后,就很少在火车上吃东西了,毕竟没有过多远的路程,最长记录就是来这里的时候大概坐了九个时。
毕竟大家对我的心意,推脱不掉,就都先放在屋里。
看了眼手机,发现时间还早,躺床上休息一会。心里如同刚来这里时一样,满满的不安,对不可视的未来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其实在年纪还不懂事的时候,每到一处新的地方,都充满了期盼与渴望;后来,在中考报考的时候,选择了分数最高,但是以我的正常水平绝对能考上的公费的重点高中,却因为太过自负,考试失利,不得已用刚过世不久的一直陪着我长大的姥爷的丧葬费抵了学费,上了一所我当初最看不上的高中,每浑浑噩噩,从此人生一直在走下坡,滑落到了这里。
我拒绝改变,害怕新的地方——因为只会比原来更差罢了。
回想起至今为止自己的悲惨人生,唏嘘不已,不禁流下了眼泪。虽然是在无病呻吟,但这也是人生的体验。
人类一直在发展与进步,年轻时都觉得老人、老话都是过时的,觉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类陈旧观念已经被淘汰,但是流年经转,韶华不再,回首往事,才发现我们错了,做着老祖宗想劝诫曾经的自己一样的事情告诫后来人,却被后来缺做老古董所无视,虽然是人类的通病,但也是自己的选择。
随着岁月流逝,年龄与阅历的增长,我们失去了童年与幼稚,换来了成长与烦恼。虽有失有得,但是我们过多的关注着“失”,只知道哀叹失去的东西,对“得”反倒觉得理所当然。
其实我现在还总想梦回童年,像网上的那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学的教室里。对同桌自己做了很长的梦”——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真的该找对象了,怎么成胡思乱想?——但是谁又看得上我呢?我又看得上谁呢?好麻烦啊,还是二次元好!所以死宅真恶心……
闭脑!
重重的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意识流《墙上的斑点》,我使劲盯着花板上的缺口,试图联想些什么……
“走了。”
我思考了半,只担心花板会不会砸下来的时候,老秦敲了敲我房门。
看眼手机——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这么长时间我就这么浪费了?读书都能看好几章了!
“快点。”
毕竟是临时停靠,没时间想太多,穿好衣服,带好随身用品,背上书包,急忙跑向站台。
老秦正在与一名乘务员嘱咐些什么,只是看着我,轻轻地点了下头,我心里一暖,重重的回应他,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稳稳地走进了车站。
在这位乘务员的带领下,来到近乎满员的车厢,穿过吃东西的,喝酒的,闲聊的,打牌的还有四处窜的乘客,费力来到了被一位一脸痞气的大叔坐着的我的座位上。
“你坐这啊?”
“啊。”
“赵哥,不是这个车厢都是咱们单位的吗?”
“有几个不是!”不远处传来了回话。
他眼神不善地看了我一眼,慢悠悠起身坐到了对面的三人座上,一个比我体格还大的人旁边。
心里默默哀叹了世界的险恶,放好东西,拿出正在读的《挪威的森林》,尝试脱离这个世界。但是光头男似乎对被“抢座”耿耿于怀,不断走来走去,在车厢里乱窜。从他和其他饶对话中我了解到,这个车厢上基本都是一个单位的,刚刚出公差回来。
虽然被这个光头不断打扰,不过虽然没穿制服,但我毕竟也是警务人员,也就不与他计较了——而且一车都是他们的人,这个光头看起来也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