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校别的设备可以拖几,一定要先把电脑配齐——这年头连电脑都没有,算什么公务场所。”
“好。”
“网络的事最好也尽快解决了——就麻烦魏哥这段时间出点力,帮着把车站设备配齐全了。”
“你放心——就交给我吧!”魏叔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道。
周局满意的点零头,审视了一下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问道:
“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又偷偷瞄了一下检查组三人:赵哥、汪都低头不语;魏叔满面油光,脸上全是笑出来的褶子,没有反驳的意思。后来的吴紧闭着嘴,老刘一声不吭,老秦依旧凝重沉思,我当然也不会有什么要的——车站内鸦雀无声。
“既然都没什么意见,我宣布本次检查圆满结束!”
本应在领导、老师、长辈宣告冗长的讲演结束时报以比开始更为热烈的欢呼声,但是这次大厅内却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基本都是我和老刘拍的,其他人要么做做样子,要么干脆手都没伸——比如老秦和赵哥。
赵哥没什么情绪我还是比较理解的:从检查伊始就不断受到我们的阻碍,虽然排出了千难万险,终于大功告成,把我们逼入了死角,结果因为老秦叫来了救兵,成果几乎全部被推翻——白白淋了一场大雨,衣服也不知道干没干。我看着他身上不算合体的制服,不禁为他感到了一丝悲哀。
当然对于检查组在明知自己全盘皆输的情况下还如茨忍气吞声,低眉顺眼我还是有些疑问的——“墙头草”汪和“老狐狸”魏叔不算,倔强的宁肯淋雨也不妥协的赵哥怎么就屈服了?即便是被请来的周局偏向我们,也不可能简简单单仅凭职务的高低就打压住了赵哥,更何况赵哥与老亲一样都是周局的学弟的。而且周局的口碑也极好,不是那种以权谋私欺压下属的人(吴被罚算是自作自受),也不至于就为了我们这个车站的检查成绩而毁了名声……
相较于赵哥的情绪低落,我更无法理解老秦的状态:从复查结束后就满脸的沉重,仿佛心中充溢着国仇家恨一般,化不开的忧愁与苦闷,眉头一直都挤作一团,几乎要连成“峨眉山脉”了。明明是我们在逆境中得救,摆脱了通报批评甚至扣钱赶走的困境,为什么没有一点高心样子,反而心事重重的……
终于结束了这一PLUS ONE场的漫长的检查,依靠各种——技巧,我们城车站也圆满完成通过了这项任务,拿到了满分的优异成绩,我和老秦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其实句良心话,要不是来的是与老秦有过节的赵哥、找茬的汪和摇摆的魏叔,我们也可以轻松通过:毕竟有老秦坐镇,我们的各项工作都是很完满的:检查要求的笔记进度全部完成(王大爷超纲了),其他单位打印的报告我们(老秦)自己手写的(这一项都应该加分),易拉罐拉环不会被拿出来对峙,对领导的态度基本不会有起伏,更不会逼人家淋雨——不故意挑刺,互相抵触对抗的话,也不会出这么多幺蛾子……
“好了,都这么晚了(下午一点半了),你们也都饿了——特别是胖都瘦了(真的假的——应该是假的……),我就不打扰了。回去还得找个地方吃饭呢!”周局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对陪同前来的吴和老刘道,“走吧——”
“周局,这次让我买单吧——总是你请我们,不好意思……”吴轻声建议道。
“不用了,等下次把大家都叫上你再请客吧。”周局淡淡地道——让吴差点没走不稳平地摔倒。
“赵你们回市内吗?——带上你们几个一起,直接让吴请撩了——老秦你们就留守等下次吧!”周局斜眼看了老亲一下,故作促狭地开着玩笑——老秦没什么反应,我却在心里叫苦:为啥把我也扔下了……
“劳烦周局费心了,我们下午还有一处没去呢——就不回市内耽误时间了。”赵哥致谢后稍带歉意地道。
“没事!等过两不忙了,我带着赵哥他们吃饭——吴记得转账就行!”
“老刘!”吴惊叫着——惹得我们笑了起来,周局也罕见的哈哈大笑。老秦还是愁眉苦脸的。
大家喧闹了一会后。周局就带着吴和老刘先走了。
“记得把文件改了。”吴走过我身边的时候,除了带来一阵香风,还留了这么一句悄悄话——的我心里暖暖的。
“老秦,你别忘了!”周局临出门前冲老秦呼喊了一句——见老秦点零头后,三人和我们告别而出,吴还表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没多久就听见老刘座驾路虎的发动机轰鸣声,越走越远,离开了车站。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
“我们也走吧——下午还有一个车站没检查呢。”赵哥接着刚才与周局的话题,淡淡地着。
“啊?不吃饭了?”汪捂着肚子抗议道。
“路上随便吃点吧,要不时间赶不上了……”
“唉……”垂头丧气地汪情绪低落,几乎都要蹲在地上了,“还以为来一趟郊区,能在农村吃点好的呢……”
“你想吃啥啊?”我轻声问道。
“也没什么要求:农家菜就行,特别是那种城里没有的——现在市里市场卖的蔬菜水果什么的竟是转基因或者其他手段‘作’出来的,完全追求产量和效益,一点以前的味道都没有,很难吃还容易得病——还是农村自己家里种的能保证好……”
虽然我很同意你的观点,但是坐落在黄土地上的城,基本没有耕种土地,大家平时吃饭也都要赶集买——那里虽然有些老农卖自家种的菜,然而也有不少是在批发市场上的“机械化”食材……
“年轻人要求还不少,有的吃就不错了——没挨过饿的孩子就是矫情,和我女儿一个样,就知道挑食……”魏叔数落道。
“这跟挨过饿有什么关系?您不能拿老眼光看现代的问题啊?——过去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呢,也没见您老留长发啊……”
“狡辩。”魏叔哼了一声后,就没再搭理我们,又玩起了手机——与不知道年纪较大的长辈们控手机都玩些什么。
“那没有农家饭菜,随便来点什么也行啊——我真的饿了……”汪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我——要是在把手伸出来就可以唱“莲花落”了……
“都没有啊——倒是有月饼,你要吗?”
“不要!——都是生产线上批量做出来的,都一个味道,早吃腻了!”
“我们这的不一样,是大家亲手做的——老秦也帮忙了。”
“那也不要!”
“不要算了——的我都饿了,我去拿两个——魏叔、赵哥你们要吗?”
“不用了。”赵哥摆了摆手。
“给我拿一个老亲做的。”魏叔头也没抬地道——我哪知道哪个是老亲做的,他本人估计也记不住啊?
“我就是这么一——年轻人怎么死脑筋呢?随便拿一个好了!”
“哦!”我不满的嘟囔道——早知道不问了……
穿过大厅,来到厨房,打开老式风冷冰箱,黄灯亮起,从容量相对一些的上层冷藏区里找到早上剩的月饼——就剩三块了。早上吃的时候没注意,还以为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