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洛夫人等人才用过早饭,就有人来宣旨‘宣洛夫人进宫觐见舒贵嫔娘娘’,洛夫人只略收拾了一下,吩咐了赵姨娘几句,就坐着软轿进宫了。
昨夜,她曾和洛文昊谈到过灵芸,洛夫人思虑犹豫了再三,是否要在他面前提及夏灵芸,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对洛文昊说道:“昊儿,娘知道你心中不好受,但是芸儿已经进宫了,你也就快要成亲了,娘希望你能忘了她,这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她来说,甚至于脱尘公主,都有好处,你若一直对芸儿念念不忘,你们三个都会痛苦的。”
洛夫人不知道她能否说服洛文昊,但是即使有一丝的希望,她也要去努力,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这个儿子了,眼前的儿子是她现在最大的精神依靠。
“可是母亲,芸儿在宫中过得并不快乐,她不幸福,我又怎么能放得下!”洛文昊缓声说道,眼中蕴藏着伤痛,“芸儿自幼在塞外长大,过惯了自由的生活,那座皇宫就像一座监狱,死死的将她困在了里面,她怎么受得了?”
“她现在是皇上的妃子,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她的快乐只与皇上有关,昊儿,你就听娘的话,忘了她吧,这也是为了芸儿着想,宫中险恶,芸儿又是那么单纯,若是被人知道这件事情,保不齐就有人利用你们之间的事情打压她,那么,她就在宫中就很难有立足之地了。”洛夫人劝道,停顿了片刻,洛夫人盯着他说道:“况且,洛家也已经担不起了,你妹妹已经抗旨逃婚了,若是你们的事情也被皇上知道,到时候数罪并发,到了那一日,只怕洛家将是万劫不复。”
“母亲应该知道,若不是因为兰儿,灵芸不会入宫的。”洛文昊悲怆地说道。
“那是她们姐妹的命运,谁又能料得到呢?”洛夫人轻声说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命运?”洛文昊叹息一声,“该逃的没有去逃,不该逃的逃走了,却最终还是没有逃掉。”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悲凉之意,但却只那么一瞬,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洛夫人想起洛冰兰和夏灵芸,一个流落在外,音信全无,一个身困皇宫,毫无自由,心中不免悲伤凄凉,竟丝毫没有留意到洛文昊的神情和他刚才所说得话。
“我答应母亲,只要灵芸平安诞下皇嗣,我就彻底放手。”洛文昊敛起愁绪,诚挚地说道,却连自己都拿不准所说的是真是假,还是只是为了安抚母亲。
“芸儿有了身孕?”洛夫人诧异地询问道,无比激动地望着他。
“嗯······”洛文昊点点头,低声说道:“母亲放心好了,芸儿现在很好。赶了一天的路,母亲还是早些睡吧,儿子先退下了。”
洛夫人才到了宫门口,下了车轿,就见红笺等候在宫门口上,一路引着洛夫人向华阳宫的方向走去,才过了上林苑,就见到浩浩荡荡地一群人从迎面走了过来,正是皇后上官怡,身后跟着何昭仪和林顺仪,待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众人已经簇拥着皇后走到了跟前,红笺忙跪在了一侧行礼。
皇后越过红笺,看向她身后的妇人,身着二品的诰命服饰,略一思忖,心下了然,和颜悦色地说道:“本宫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就是洛夫人吧,紫鹃,快快扶洛夫人起来。”
“正是民妇,皇后娘娘吉祥。”洛夫人起身从容地说道。
“令公子一表人才,初入官场就已经建功立业,被皇上封为郡王,又将脱尘公主许配于他,洛夫人真是好福气,本宫先恭喜洛夫人了。”皇后望了一眼洛夫人说道。
林顺仪也忙笑着跟着附和,一旁的何昭仪却是一语不发,只静静地打量着洛夫人,只觉得她的眉眼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多谢皇后娘娘,娘娘谬赞了,全仗着皇上圣明,恩泽四海,才有了犬子今日的前程。”洛夫人温声说道。
皇后又与洛夫人说了几句,就领着人离开了,何昭仪经过洛夫人时,忍不住回头望了她一样,只觉得好生的熟悉,可她却真真切切地从来没有见过洛夫人。
“恭送皇后娘娘。”洛夫人待皇后等人离开后,才随着红笺往华阳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