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人皱眉往专属于掌教的神辇上看了看,似乎能看到里面有些惊慌的熊初墨,认真说道:“放心,我刚刚已经检查了一遍,阵法没有任何问题。”
熊初墨沉默,目光微凝,幽幽地看向前方,那里正有一个人行走在山道之上,已经踏上了第二道崖坪,离他们越来越近。
……
书院,后山。
夕阳笼罩书院后山,落在草庐檐上那些如金似玉的草丝上,然后反射到更远处的山林,花树包围的草甸上一片光明。
草庐四面透风,唯有数道屏风,横七竖八地搁在台上,里面有一方大榻,那便是夫子的居所,但此时却是桑桑躺在那处,周围站着夫子以及他的一众弟子,正给桑桑把脉瞧病。
宁缺坐在一个轮椅上,身上缠着无数绷带,包裹得就像木乃伊一般,面色焦急地望向夫子,担心问道:“老师,您看……到底有没有事?”
夫子放下桑桑的手腕,平静说道:“能有什么事?平日里多晒晒太阳便好。”
看似很不负责任的言语,却让宁缺真的放心下来,可是眼里还是忍不住露出一抹狐疑之色,只是晒太阳有用吗?
“她先天虚寒,这些年又没有正经治过,内脏骨髓里不知蕴积了多少阴寒之息,幸亏遇着机缘拜了卫光明为师,能撷昊天神辉,自然便能镇压那些阴寒之息。”
夫子接过李慢慢递过的茶水,吹走热气慢饮了一口,没好气地瞪了宁缺一眼,说道:“先前我便说过,治病很简单,多晒晒太阳,勤修神术,待神术大成之时,她体内的神辉便能把那些阴寒气息丝丝化为虚无,小姑娘的病自然痊癒,在我看来,等到我们都老死了,那小姑娘都不见得会有事。”
宁缺干笑一声,急忙求饶认错,那副样子看得草庐里的弟子们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而就在此时,夫子忽然向南方看了一眼,眉头微微挑动一下,回身看向程英,神情莫名,欲言又止。
程英见状疑惑问道:“老师,是出什么事了吗?”
夫子眼中浮现一抹回忆之色,似是想起了他那位一生短暂而又辉煌的师弟,说道:“你那位夫君此刻正在桃山上大开杀戒,这些年西陵神殿刚刚有所恢复,这次恐怕又要元气大伤了。”
一众弟子纷纷发出惊呼,程英俏丽的脸颊上立刻充满担忧之色,说道:“老师,西陵神殿毕竟高手如云,他这么做……”
夫子知道她担心什么,安慰说道:“放心,我现在都看不出那小子的深浅,凭西陵神殿那些人对他造成不了威胁。”
只是说完之后,他忍不住朝着躺在榻上的桑桑瞟了一眼,心里暗自叹道:“希望那小子知道分寸,莫要把你给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