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也正是我能留存在你脑袋里的原因。”
“至于我为什么消抹不掉。。。”像是在吊冈部伦太郎的胃口,学者又故作沉吟状,犹如在思考着什么高深的问题。
“不用说,我已经明白了。”摆摆手,冈部伦太郎直言道。
“说自己是一段程序,真是有点自夸的嫌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存在,更像是一种电脑病毒吧?”
“如果把人的记忆比作数据,你就是一份制造备份记忆的脚本,也难怪之前的方法对你没有用。”
冈部伦太郎很善于联想,他很快就厘清最开始的那种情况。
“哦,被发现了吗?”学者依旧是笑脸盈盈,完全没有被捉住痛脚的反应。
“其实,我也只不过是一段一次性程序。唯一的使命,就是帮助你,完成对真由理的拯救!”
“所以,也请你先不要急着动手尝试,听我把话说完。之后,我自然会进行自我删除。”
棕色眸子中,闪动着是独属于他的智慧火花,学者的眼神满是真诚。
沉默了片刻,冈部伦太郎点点头,随即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这么说,未来的我还是失败了。”
学者摇摇头,显然是不同意冈部伦太郎的这一观点。
但他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接着最初的话题问道。
“触发这段记忆的前提条件,是在精神方面遭受重大的打击。努力回忆一下,你是否在这之前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用着诱导的方式,同时还要时刻注意对方的精神状态,学者再度轻语道。
学者的话,就像是一种催化剂。
变化很明显,神色重归恍惚,脑袋不自觉地低下。
然后,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冈部伦太郎有些茫然。
“只记得,好像是得知了个很重要的人死了的消息。”
他喃喃自语。
“是真有理吗?”像是怀念的语气,学者的声音也一下子低下去。
“。。。是的吧。”
冈部伦太郎先是有些不确定的样子,但下一刻,就像突然打开了某个开关。
混沌的眼神突然一阵溃散,接着又快速聚拢起来,已然恢复了清明之色。
“不,应该是和她同样重要的一个人。”
“欸,我就知道会这样!铃羽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
闻言,学者旋即勾起嘴角,不着痕迹地换了种口吻。
接着,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问道:“铃羽,把“她”未来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嗯,“她”指的是?”
虽然从短暂的诱导中回过神,本人似乎也没有察觉到这一问题,但冈部伦太郎一时间,还是不明白学者的意思。
缅怀的神色为之一僵,随即露出恍然的表情,学者摸摸脑袋,有些无奈地笑道。
“你应该知道梦的一些特征吧。有时候细节记得越清楚,反而越容易遗忘。”
“但如果是模糊的记忆,大脑反而会根据自身的思维方式,尽可能地补充完整细节。”
刚才的片刻失神,冈部伦太郎浑然未觉。
挑起眉头,他有些鄙夷地问道:“你该不会接下来要说,“这段记忆和梦境的构成很类似”之类的话吧。”
“Bingo,答对了!”打了个响指,学者浅笑着,似乎并不介怀对方的态度问题。
“就机制而言,大致和清醒梦的状态差不多。不然我为什么会称呼你,为这个房间的造物主呢?”
“所以,你啰里吧嗦地讲那么一大堆话,究竟有什么意义?”
露出一副并不满意学者给出的答复的态度,冈部伦太郎表现的很不耐烦。
因为时间于他而言,才是最宝贵的资源。
如果真是对方所说的那样,梦境中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
自己又只留存着对自身认知的记忆,而一旦涉及到其他人的事件,记忆瞬间就会模糊不清。
更重要的一点是,还不清楚外面是什么状况,可能尚有回旋的余地,但也可能是最糟糕的情况。
因此,冈部伦太郎的心中,莫名有一股紧迫感。
即便有问必答,但话题总会无缘无故地被带偏,看不出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想到。
“是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就是这样看似毫无意义的事情,你又做过多少呢?”
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出前半句话,就在他看上去要缴械投降的时候。
话锋一转,带着狭促的微笑,直指冈部伦太郎,学者反问。
“明明失败了那么多次,明明是毫无意义的事,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做下去呢!?”
不待冈部伦太郎做出回应,又是一连串的提问。
“有些事,可能做了以后,马上就知道有没有意义;有些事,可能做了以后,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有没有意义。”
“你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