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妫见着躺在床上蹙着眉头脸色苍白的霁儿,心里一阵疼痛。“霁儿姐姐。”
霁儿缓缓地睁眼,看着站在床前的齐妫和如儿,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没事。”
见她这般勉强地说出这样的话,想着那些日子她的活泼伶俐来,齐妫便又忍不住要流下来了,想着这一段时间的点点滴滴:这不是该流泪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上次不好好治病就跑出去?”
霁儿顶着苍白的脸色,笑了笑。上次踢中腹部之后,便感觉出问题了,只是……“我还年轻,以后肯定是会好的。”
齐妫抿着嘴,将眼泪逼回去;点头道:“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会找这世上最好的大夫替你诊治的!一定将你的病治好!”
霁儿点头,又道:“知道你会的,我不担心。”
齐妫感动地点了点头,伸手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整理好来。“你要好好的,等着我。”
霁儿点点头。“我暂时起不来,就让我歇歇,这段时间生意太好,累死我了。”
“我可以进来么?”外面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对话。
齐妫一愣,赶紧站起来迎向了门边。“公主。”
海盐将手放在嘴边做“嘘”的姿势,道:“公子。”说完便自顾地拐进了门内,手中握着一个奇怪的袋子。
“你是齐妫的丫头,也是朋友,自然,也算得上我的丫头朋友了。”海盐毫不客气地走上前笑道。
众人对这毫无架子的公主倒是都算欢喜,却时不时总能在随心饭庄见到她的身影,更是相熟了。霁儿听了也是点点头,笑道:“公主见谅,奴婢施礼不便。”
“算了,此刻我也算不得公主,是个公子了。”海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问道:“你现在可是小腹疼得厉害?”
霁儿点头。“吃了大夫的药,比昨日要好了许多;但也作隐痛。”
海盐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道:“你将这放在你的小腹处,看可还凑效。”
霁儿伸手接过海盐手里的袋子,上面是毛茸茸的,仔细一瞧,惊讶道:“这竟是什么?”
齐妫走上前,接过来仔细辨认了,抬头笑着问道:“这可是羊皮袋子?”
海盐点头,道:“可算是你有见识,这玩意儿北边多些,做工极是复杂,不容易得呢!”
齐妫摸着那温温的袋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莫不是用来保暖用的?”自然是见过的,但却未曾用过。
海盐有些惊讶地望着齐妫,无怪乎楼下那几个男孩中,好几个都喜欢于她,见识当真是不浅的。“是了,我特特叫人从宫中拿来,便是叫这霁儿暖暖小腹。”
齐妫赶紧将那物件拿给霁儿放好。
那温温的袋子迅速温暖着霁儿的小腹,那暖意慢慢地蔓延开来,整个人便觉着舒坦了许多,遂点点头道:“果然是个好东西呢!”
齐妫脑海中突然一亮,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如儿赶紧去用温水冲些红糖来与她喝一喝。”估计与她受寒了也有些关系了。
海盐禁不住叹了一句:“你倒是一刻也未闲着啊!”
齐妫回眸一笑,灿然生姿。“我今日出来时找你的。”海盐突然道。
齐妫点点头,对着霁儿道:“你好生歇着。”便随着海盐出了门。
走进旁边给齐妫预备的房间内,里面布置得清雅,床帘和被子的颜色都是极浅的灰绿色,桌椅也是原木色为主;让一走进门的海盐以为自己进错了房间。
“怎么了?”齐妫坐在凳子上,想到昨日的事情,心中便是一阵沉甸甸的,怎么都不能够开心起来。
海盐也是苦笑了一下,轻声道:“你应该已经知晓今日的事情了。”
今日?齐妫想了一下,点头道:“知道一些的。”
“昨日父皇与我说,以现在的时局;别说世子成为驸马爷了,只怕我们都自身难保了……”说这话时,言语极轻,极是隐忍,眼圈却已是通红。“在朝中来说,已经没有我们司马家的立足之地了;其实世人都看得明白,只是有些有心无力的,有些无所谓的,才会成了现在的局面。”
齐妫抿嘴,叫自己说什么好呢?正如她说的那般,世人都明白,但明白又能怎样呢?且,一边是自己喜爱的人,一边是自己的好朋友,更是不好着一词了。
“现在唯一能够挽救这种局面的,或是,拖延这种局面的,只怕是将世子赐婚了。”海盐轻声道。
齐妫点点头,但是内心觉得:即使是这样,只怕也不能阻挡刘公的脚步,别说只是世子的一场婚事了,就是自己的,只怕也不能拦住了他。但眼下看着海盐那般悲戚,自是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