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儿见她神色不对,便与齐妫示意了一下,便赶紧跟出了门。
屋子内突然一下安静了下来,二人坐再那里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真是多谢公子,现在这种境况下,还能想到我们……”齐妫由衷地谢道。
谢凤依旧是温雅地一笑,摇头道:“是我这段时间都未能来见你;本……早就打算来的……只是,家中事情繁多,甚是烦闷……”
齐妫细看他的表情,见他脸色微红,肤如玉琢,目光如流霞;细想起来,齐妫心中“哦”了一声,他如今是十三岁的年纪了,按照长辈的安排,只怕是……“谢公子不会最近是在忙着订亲呢?”
谢凤未曾想到被他猜到了,先是一愣,继而脸色即刻红得透亮,颔首微微一笑。“姑娘果然是厉害了。”
齐妫见他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倒是笑得灿烂起来。“那我便恭喜公子了。”
谢凤神色一怔,抬眸看着她,半晌,才道:“我没愿意……”
呃?齐妫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按理,自己这个年纪,都已经动心了,难不成他是个木头疙瘩?也不对啊!刚才还能脸红成那般,如何能不愿意呢?“那,是不是公子有另外的意中人呢?”
谢凤也不说没有,也没说有,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我倒是有个好人儿要告知于你。”齐妫笑靥如花。
谢凤怔怔地看着她,见她面若桃花,眼眸闪亮;心虽有千言万语,却只觉得嘴唇干巴巴地说不出话。
如儿被霁儿拉回来时,身上已经湿透了;好在谢凤此刻已经离开,齐妫见着她那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道:“你倒是给我拿回来个重要的物件回来试试?”
如儿愣了一下,有些幽怨地看着齐妫。
“既是不是,那便不能再欺骗于我了。”齐妫一边说着,又吩咐着霁儿给她拿干净的衣衫。
“小姐……我。”如儿委屈得,眼泪儿都下来了。
齐妫老成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
“只是什么?”霁儿匆匆忙忙地赶过来问道。“咱们如儿虽说是丫头的命,但是,论品貌,哪里输了一般人家的小姐了?当然了。”霁儿狗腿地看着齐妫笑。“你这样长得好看的除外。”
齐妫哑然失笑,伸手就给了霁儿一掌。“我在说正事儿呢!”说完对着在屏风后头换衣衫的如儿道:“刚才我也问了,谢公子正在被家里人逼着订亲呢!想必是已经物色好了人家的,咱们现在是没家也没个说话的人,都只能靠自己,就是你能过去,只怕,也不能成为……夫人了。”
正在换衣服的如儿手顿了一下,突然定定地来了句:“我不在乎。”
外面的二人愣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该说啥了。
八月十三日,刘裕回建康,辞让了太傅、扬州牧;任命世子刘义符豫章公刘义符为兖州刺史。
过了十日之后,便听闻刘公携世子前去宫中向恭帝的海盐公主提亲去了;队伍浩大,听说彩礼就十多个大箱子,前去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彼时齐妫已经住在了谢凤介绍的那栋宅子内了;宅子虽然算不得大,但是贵在装饰得非常的豪华,齐妫第一眼见它的时候,就怀疑过,这地方除非是闹鬼的,若不然,应该干嘛要四十两银子就给卖掉了?
四人打扫了一番,便看得出它的华贵出来,一见便知道是商家人的装饰:内饰多以大红色与明黄色为主,看得几人都觉得闷得不行,但眼下也没有银子,只能将就着把实在看不下去的给换了,勉强看得过去的,便留了下来。
不过这栋宅子却是叫三人兴奋了好一阵,进门时正对着的是一间正厅,两边有两间耳房;从正厅侧门进去,便是后院,去的时候,杂草丛生,现在已经被她们整理得很有意思了,长草已经剪短,然后,再将一院子的野草修剪成了一朵朵的花状,远远看着,就如富贵人家的花盆一般;院子两侧是游廊,对面是三间房屋,看着应该是下人住的,但是也比一般家里人的环境要好。游廊的最末,还有个门,进去便是饭厅,饭厅右边是厨房。几个人开心得要命,终于有自己的家了,比得了宝还要开心。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叫三人有些发愁:手头上没了银子,生活没法继续下去了。
不过好在那商人倒是心地好;见齐妫能写能算,生得也叫人喜欢,便干脆将南市那边的一家酒馆给她与老管账的一道管着,霁儿与如儿便在店内帮忙打理。
这样一来,几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了;又听得刘义符实现了他的诺言,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几个月的时间,总算是有了些积蓄,齐妫计划着等到再过段时间,便重新开个店,如此一来,便又不用与人做工了;说不定那四百两白银也有了着落呢!
这日,几个人都忙得腰酸胳膊疼的往家去;迎面便见刘义符笑得如落霞般灿烂地站在那里等她。
几个人一愣,便走上前去,施礼请安。
齐妫打趣道:“现在是该叫驸马爷呢?还是兖州刺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