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女子本就贪恋着荣华富贵的,不在意是否当初是被强抢过来的,却又看见自家的爹都跪在那里,一时竟是不敢言语了去。
也有几个是不愿意的,当下便道:“大人,民女虽家中贫苦,却也不愿意享受这好处,连家不能回,父母不能见的!当初都是被……被他抢了去的。”
“胡说了去!你们在府上过得不好吗?给你们吃好的用好的,现在倒是来说我的不是?你们的良心呢?”徐廷与见着这几个都在说自己,心中便是愤怒起来。
陈年华冷漠地看着他,道:“徐公子自然是喜欢这生活的,那你可有问过我们,也是喜欢你这样的生活的?”
那陈老头见着自己的女儿了,已是泪眼朦胧,见着也是有几个人在撑腰,指着那徐廷与哭诉道:“你可知,当年你将我女儿抢了去,将她的母亲都气死了?三年了!女儿都不知自己的母亲不在人世了!”说完竟是难过得“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老人嘶哑的哭声在这宁静的堂上,显得尤为的悲凉与突出。
而陈年华却也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母亲竟然在三年前就已经逝世了,目光含泪,指着徐廷与道:“当日我们一家三口在街市上买菜,却不想我强行被你抢了去!致使我娘就这般死了!你这是好心?你这是为着我们好??”
那些个女子也与自己的父亲相对流泪,一时之间,公堂外站着的百姓都纷纷指责那徐廷与平时在街市上也是抢走他们的东西,或者是要交出银两才能继续卖下去。
刘义隆与齐妫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裙站在里面,这几日的苦算是没白费了,这些个平日里受过欺负的人,现在都愿意站出来了。
那徐廷与瞪眼扫向四周,喊道:“你们叫什么叫?这吴郡乃是我父亲的天下,我平日里叫你们多交出些银两有什么大问题吗?若不是我父亲治理吴郡,你们可是有机会在这街市上卖东西了去?不识好歹的东西!”
谢弘微不着一词,转眼已到寒光射向坐在堂上的徐戊。
“大胆!”徐戊无法,拍下惊堂木,对着徐廷与叫道:“这么多人指责于你,竟然还不知悔改了?现在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在此,你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那徐廷与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谢弘微,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年我叔伯在朝中威风的时候,你还什么都算不得呢!”
此话叫谢弘微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厉声道:“你叔伯?就是那等忤逆朝廷,杀害少帝、庐陵王,搅乱朝局的乱臣贼子徐羡之是吗?当日圣上将他论罪处罚了,今日你还有胆说出这样的话来?”
徐廷与却不为所动,冷笑道:“你们这些奸佞小人!妄自污蔑我叔伯,便就是见不得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姿态罢了!若我叔伯在,你算得什么?不过是小皇帝的狗腿子罢了!”
谢弘微怒极反笑,点头好。“好好!徐太守的官果然是做得太大了!如今连圣上也敢骂了!不将朝廷的律法放在眼里了。”
“朝廷律法?朝廷哪条律法说不允许娶亲了?哪条律法规定了我父亲的地盘还要他儿子上公堂跟些个没眼睛的贱民跪在一处的?”徐廷与站起来指着谢弘微叫道。
谢弘微转而看着在堂上已然坐不住了的徐戊。
“来人!将……将这徐……徐廷与押起来!他……他精神不正常!暂且收押再审!”说完便拍了那惊堂木,道:“退堂!”
那陈老头儿道:“大人,那我的闺女,可是能与我回家?”
“愿意散的全都散了!不做追究。”徐戊急不可耐地向后堂走了去。
谢弘微走上前,扶起那陈老头,安慰道:“暂且回去,这官司还没完!定要将这徐廷与绳之以法才是!”
陈老头与一众惹千恩万谢,才散了去。
“却不想,如今的吴郡成了这番模样。”出了门的齐妫叹息道。
刘义隆半晌未答,兀自漫步随着她走着。
齐妫回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我刚才看着朱容子一直站在谢弘微的旁边,瞧着他的神情,只怕他们是被监视了,一时恐怕不能联系上了。”刘义隆平静地道。“也不知到彦之到了哪里,这边再不发难,徐佩之很快就要将我们抓了。”
“今日这徐戊是审理不下去,又是想要包庇那徐廷与,又是要想办法躲过谢弘微,才会如此的。但有谢弘微在,徐廷与是必抓的。”齐妫说着,却是又心生一计,贴近了他的耳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