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侍卫的职责,想必皇上比我要了解的。”刘兴弟继续道。
“长姐,他不过是上街索罗些小玩意儿而已,若是刘武都敢杀人,那这宋国境内还有国法不曾?”
“我也是这么想的。今日与皇上说这话,便是想知道皇上心中到底是长姐重要些,还是御前侍卫重要些。”
刘义隆扶额。她这想法果然是有些特别。“长姐笑话了,朕自小便是长姐照顾的颇多,长姐在朕的心目中分量自然是不用说的。”
刘兴弟果然面色好了许多去。“既然皇上这么说了,我自是相信皇上的。若此事果然是御前侍卫所为,还请皇上到时给长姐一个公道才是。”
刘义隆的心却在此时“咯噔”一下。若真是刘武所为,他与鱼儿二人的关系很简单便叫他想到了一个人。
刘兴弟却是得了令一般,便是坐在刑部那边等着结果出来了。她心中明镜似的,此事只要与刘武搭上一点关系,那肯定与宫中的那位脱不了关系,此一举,直接将她在后宫的地位彻底毁灭了去!
人有时候恨一个人就是这么奇怪,其实刘兴弟与齐妫之间并未有过多的接触,二人之间也不存在有很多的过节。但就像是齐妫当初对刘兴弟存在芥蒂一样,他们之间,终究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刘义隆想到有可能是齐妫所指使的,心中难免愤懑了一些。
却不想正打算前去坤德殿的他却在起身之际,见到她领着鱼儿一同进了书房。
她嘴角微微上扬,背后的柔光将她纳入怀中,她就像那圣女一般圣洁而美好,有那么一晃忽,他将二人之间所有的不快都忘记了,仿佛还是最初,还是曾经承诺三十年还他一个元嘉盛世之时一样,二人在这书房,既有讨论时的争辩,也有低头颔首岁月静好的模样——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她逶迤上前,颔首低眉,款款躬身施礼。“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他曾经想过这样的局面,就是她突然变得温顺而不再斤斤计较,什么时候,只要自己解释了,她就愿意听。“你说。”
齐妫拉着鱼儿的手上前,笑道:“鱼儿说起来是当年彭城王赠予臣妾的丫鬟,虽说是丫鬟,但于臣妾来将,她却算是客人,如今服侍臣妾这许长时间,实在委屈她了。然她与刘武之间的事情,想必皇上比臣妾更清楚了。”
刘义隆默默无言。
“还请皇上成全了他二人,也算是还了当年臣妾对彭城王的愧疚之心。”齐妫徐徐道。
刘义隆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好些。“你对他何来有愧疚之心?”
“臣妾当年未能凭借一己之力救出彭城王的性命,一直心存愧疚。如今见着鱼儿,只当见了故人一样,若能见着鱼儿幸福,臣妾也算是了了心愿了。”
“是吗?未曾想到你这么多年对他都念念不忘!这愧疚之心可也是持续太久了些。”刘义隆冷声道。
她此刻只觉得好笑。他因为这一点事情已经不记得计较了几回,若是为着什么,她只觉得他便就是为了冷落自己找借口罢了!“皇上若是这么觉得,臣妾也无话可说。”
“想到曾经他为你挡过一剑,所以,从未染指夺人生死的你,竟然肯下杀手将袁婳杀害?”刘义隆蹙眉冷声问道。
齐妫的身子一震,此事做得并未有那么容易查到,只怕他唯一的根据,不过就是死者叫“袁婳”。“皇上,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这般揣测臣妾,不合适罢?”
他就见不得她在自己跟前这么平静的样子,好似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她只觉得好笑一般。“你作为一个皇后,却为着朕的弟弟去杀人?!你不觉得可笑吗?”
齐妫的神色一冷,仰头看着他。“皇上说臣妾杀人了?敢问皇上,臣妾几时杀人了?”
“你杀人与否,你心中不是更心情么?你对刘义真的心心念念,不正好证明了么?”刘义隆针锋相对。
齐妫气极反笑。“臣妾只觉得好笑。”
刘义隆倏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的跟前,盯着她问道:“好笑吗?!”
齐妫正视他。“如刚才所说。”
刘义隆狠狠抓住她的手腕。“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为着他你连这等事情都做?”
齐妫吃疼,眉头都拧得老紧,挣扎道:“敢问皇上可又考虑过臣妾的感受?”
“什么感受?日日与我置气吗?”刘义隆冷冷看着她。
“置气?皇上!臣妾已然不想与你置气了!臣妾累了!真的!”齐妫咬唇看着他,这么长时间了,她真的觉得,他们之间的见面已经没有必要了,见一次,伤一次回忆,何不让它留在那里,叫自己接下来的日子留来好好的回味一下?
刘义隆气息一急。心中又气又急。“累了?你与我在一起累了?”
“在一起?皇上,我们在一起吗?”齐妫心灰意冷,挣脱他的手,转身冷笑道:“臣妾现在只有劭儿了。”
“你一直躲着我,逃避着;你几时想过,我也会心冷的。”刘义隆在后面道:“而今日,你敢说不是你去杀害袁婳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