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驸马上朝前就做好被同僚挤对的心理准备。他知道女儿去寻皇帝,到底能不能解决问题,还是个未知数。结果他没料到女儿这般优秀,优秀到坐在金銮殿上冲他做鬼脸。
杜驸马不自觉得挺了挺腰杆子,但还是警告地看了女儿一眼,让她收敛点儿。
皇帝没错过父女俩的眉眼官司。
正当一群大臣,又要说国有国法什么,要求杜婉私自制盐的事情要彻查。
杜婉背负着小脸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扫了下方的大臣一眼,“当着本郡主的面来骂我,侃侃而谈,引经论点的,一个个正义得不行,以为谁不知道你们呀,自个儿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呢。”
这话一出,气得不少老家伙跳脚。
有个老头正要站出来。
杜婉一指向他,“就你!”
“微臣一向行得端坐得正……”老头正要标榜自己。
“得了吧,以为谁不知道你。”杜婉嘴上这么说,脑袋瓜子正开始搜索这个是哪家的,在这个京城里,她知道的各府八卦可不少,随时可以掀人的老底,“哦,原来是齐家的老头子呀,您家的事儿可不老少……”
“咳咳——”
“咳咳咳!”
皇帝和杜驸马居然一起轻咳提醒。
那个意思就是让她给齐家留点面子,齐家可是出过帝师的。
杜婉翻个大白眼。
不过皇帝和父亲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杜婉没再针对齐家老头子。
杜婉从腰间掏出圣旨,然后冲着下方挥了挥,“看到没有?圣旨!圣旨!本郡主制盐的事情,本是一件为国为民的大好事,被你们这么一折腾,都成啥了呢?”
接着杜婉又把圣旨插回腰间,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底下的大群,“本郡主这次辛辛苦苦的,风吹日晒的折腾了大半个月,得来的劳动成果还没呈现给皇上,就让你们歪到没边儿去了,一个个不经过证实,就急哄哄的凭着一面之词想治我的罪?”
“要脸不?要点儿脸吗?我一个小姑娘都替你们脸红。”
“当官当到一大把年纪,实事没干几件,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倒是玩得溜儿的,天天盯着本郡主一个小姑娘,当孙子的都没你们积极……”
小姑娘清脆又阳光十足的嗓音,在大殿上响着。
骂起人来都不带重样的,越骂越溜。
但是皇帝没阻止,底下一群主又不敢打断,只能气得脸红脖子粗。
杜驸马被女儿的举止给惊叹了。
这哪里儿还有名门淑女的风范?跟市井的小混混还差不多。可是杜驸马心里又暗爽,美滋滋的,女儿干了他一直想干又不敢干的事。
杜驸马脸上的笑容快要遮掩不住。
皇帝心底也好笑,“婉婉好了,下方还有你亲爹呢。”
杜驸马:“……”
他一点都不感激皇上的提醒!
杜婉一听也是,又很狗腿地凑到皇帝跟前,“舅舅,这些大臣不行,要不要再换一批?老了都成精,个个私心重。”
底下一批大臣:“……”
光明正大的上眼药,不想你父亲好了吗?
是了,这些人拿一个小姑娘没办法,但可以为难杜驸马。
杜驸马只觉得背脊一寒。
杜婉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坑爹了。
皇帝见下面的气氛差不多,这才说出杜婉无意中得到制盐的方法,为了印证真假才去海边制盐,把杜婉原本只是想节省银子的本意,说成了舍己为人、大公无私,反正是各种的高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