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冷哼着没动身,还是冯兰听到动静走出外屋来,给二人找了两副筷子。
来的就是客,街里街坊住着,又没出啥大矛盾,即便明明心里讨厌,也不能表现出来。
尤其今天还是刚修完房子的大喜事。
二人没脸没皮的就往桌子上戳了戳筷子,开始搂菜。
吃了个满嘴油光,又倒了两杯酒溜缝,下肚后翻出一个饱嗝,这才对着冯兰露出笑意“冯嫂子,我这不是来给你道喜的嘛~”
二六更直接,他走上前来,对着田氏一伸手“道喜得拿钱来,你的贺礼儿呢?”
田氏见二六上前,先是下意识的一闪身,见二六不是拎着砍刀,这才放心下来,将二六的手打掉,笑称“看你这孩子,我也没说是来贺喜修房子的事啊。”
此间,葛祖母与葛顺也听到了声音,掀开里屋的门帘,走了出来,瞅着田氏。
“哟,葛婶子也在啊~”又装作讶异的瞅向葛顺道“呀,葛顺也在!”
葛祖母没搭话,她瞧不起田氏,葛祖母又辈分大,家庭条件好,她想不搭理田氏就不搭理。
倒是葛顺,对着田氏“哎。”了一声,见葛祖母冷脸,便退到了葛祖母身后。
田氏见,果然葛家人在这,葛顺也是从里屋出来的,那一定就是来给王二五说媒的。
近期有人给她钱,叫她诋毁王二五清白,一两的银子呢!她美滋滋的接下了这美差事。她来的正好,她才不能叫这事得逞。
于是更来了劲,提了提嗓门,对着全屋的人道“呦,你们还不知道啊,不是说,咱们二五与唐地主有了婚约了吗?”
这话又是一记石子敲开了平静的水面。
“你!你胡说!你听谁说的!”冯兰扶着额头,险险昏过去。
“还用听谁说嘛,人家都传开了,唐地主要跟王二五私奔,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你是怎么做娘亲的,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装不知道呢!”
“你!你凭什么诋毁二五!”葛顺听不下去了,满脸通红,上前一步,质疑田氏。
“我们无冤无仇的,我诋毁她有啥好处,我这不是以为二人有情有义要定亲了,特别来道喜的吗。”田氏用胳膊肘怼了怼身边垂头不语的王二有,王二有得到暗示,立马跟着点头附和,连连称是。
葛顺还要上前一步理论,却不料被葛祖母一声大喝,叫住了。
“呀,咋?难道这事是讹传?”田氏往嘴边夹了一筷子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满脸震惊。
“当然是讹传,我们家二五,与唐地主清清白白,人家唐地主有订婚的姑娘,咋会跟我们二五私奔呢?”
冯兰将唐地主订婚的事也提了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将二人私奔的可能性降到最小。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我听说,今个一大早天还没亮呢,二五不就跑到唐地主家去了吗?”
那田氏说着,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不对啊,要是天还没亮就见她从唐地主家,莫不是……莫不是二五昨个就在唐地主家过了夜?”
这话叫众人都是一激灵,这种事就是想也不敢想啊,那田氏竟敢公开的说出来。
冯兰的眼前一阵阵泛黑,她已经又气又惊,说不出话来了。
凌罗再怎么淡定,也不能不作解释,只是觉得此事真是荒唐至极,于是她兀自低笑两声,上前告知“我今日确实去了唐地主家。不过去唐地主家,是去买地,结果他不肯卖给我,因为我的银子不够,所以我下午跑了县城一趟,买了官家的一亩荒山,所以这才晚回来一阵。”
凌罗说着,还将买地的凭证掏出来给大家看。
村里有认识几个字的人仔细看了凭证,纷纷为凌罗做主“是啊,这确实是地契,喏,这时间和日期正是今日啊!”
田氏见凌罗拿出证据,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提溜着眼睛转了一转,心底有点发慌。
凌罗续道“田氏,我有几个疑问想问请你解答。一来,如果我真要与唐地主私奔,我还买地作甚?难道不该变卖家财,收拾细软,跟他走吗?二来,如是我真与他有私,他干脆给我一亩地,算我买的,还至于叫我进县城买了一块地皮?三来,他共有五百亩地在清水村,要是一走了之,岂不是不要家产了?一个地主,为了一个村丫头,可以放弃全部家产,他有那么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