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隐十指交叉,垫在下巴上,瞅着二赖子认真的一点头“自然有毒。”
“您,您要毒死我!为啥啊!”二赖子一嚎,险险哭出来。
“因为你对王二五心怀不轨之心。”这句话的声色异常低沉,带着山雨欲来摧城之势,而此时二赖子浑身抖了三抖,下意识的去寻唐隐的眼神,却见其眼神似若锋芒,寒冽的如同腊月数九的一记勾月,冷,穿入人骨的冷。
“可是,可您不也赞叹我今日这事做的好吗,要不是我对其怀着不轨之心,跟着她去了家中,也,也没人给她作证啊!”二赖子呼吸加促,心跳如擂鼓,不知为何他就是害怕眼前的男人,感觉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斟酌小心着说,二赖子觉得,倘使一日祖坟冒青烟,他见了皇上,说话大概也不过如此小心翼翼了。
“否则,你以为你为什么还活着?”唐隐摸了摸眉毛,打着哈欠续道“你觊觎爷的女人,该杀,你为爷的女人做伪证,该赏。”
唐隐转头看向长风,意味不明道“依你之见,该如何?”
“主子,属下以为,先赏后杀。”长风一垂头。
“啊?”二赖子脸色一白。
“那就,先杀后赏。”
“啊?”二赖子脸又一黑,发觉哪条路都不能保命,顿时就要嚎啕。
却见唐隐脱下鞋来一把塞进了二赖子嘴里,制止了他的哀嚎,随后告知“你现在有个任务,做好了,就留你,还有你在上村的爹娘姐妹一命,做不好,且另说。”
二赖子虽不知唐隐是否能杀人,但看今晚田氏与王二有死的惨状,就该想到,这人未必是王二五一个丫头片子杀得,除了王二五,还有谁呢?
自是面前这位吊儿郎当,不怎么正经的活阎王。
但二赖子不傻,他怎么也不能与活阎王做抗争,这事要是不能叫阎王满意,他就得身首异处!
二赖子不敢反抗,口中咬着鞋,对着唐隐连连点头。
唐隐道“爷给你洗的香喷喷,擦得滑溜溜,又给你喝了碗二两银子一小搓的媚药,一会还给你一个大美女玩。慢着……”唐隐咬住了大拇指,正在纠结措辞,后道“不算是大美女,没有王二五美,但也比陈三斤强,你假扮是爷,与她欢好,欢好期间不露出马脚,你就是棒棒的,恭喜你全家性命可保。”
剩下的话,唐隐没多说,要是做不好,二赖子知道后果。
二赖子没得选,他只能如此做。
“然,然后呢……”二赖子咬着鞋,含糊不清的道。
“然后,你会被带去衙门审问今晚这起杀人案件,到时候,你这样说……”唐隐离近了二赖子的耳朵,耳语了一番话。
随后,用书本敲打二赖子的脑袋道“记准了?”
二赖子一懵,却也连连点头道“记准了,记准了!记得准准的!”
唐隐交代完毕,勾了勾嘴角,随后望着二赖子一口的大黄牙,又看了看自己那只新鞋,哀叹一口,仰天道“这双新鞋四十文钱,塞进你嘴中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爷……爷……”二赖子吞了口口水,咬着鞋,问“啥叫暴殄天物啊?”
却见唐隐惊喜的一笑,将书指向二赖子道“不懂就问,好习惯。全清水村,你是爷见过最上进的。”
而后唐隐却规规矩矩的坐直了身子,抚平衣衫上的褶皱,对着二赖子清风般柔柔一笑,道“暴殄天物就是指糟蹋东西,将好东西不珍惜,随意弃之或者费之。”
那突如其来教书育人的样子,加之他清朗的口音与润玉般俊美的脸庞,活像个温雅的教书先生。
二赖子一愣神,刚才唐隐还说要送给大美女给他,这都没觉得暴殄天物,却因为一只鞋而觉得可惜,二赖子不禁觉得,这唐地主,怕是个疯子。
唐隐暗叹完毕,转身对着二赖子哀怨“别忘赔爷一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