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何等聪明,这么多年做下属也算是老江湖了,这话一听,便知柳四海没对凌罗做什么好事,心虚才更喜欢狡辩。
但柳四海的话又不得不听,如是凌罗只是犯了一些小错,将事情隐瞒下来,人说带走马上就能带走,可惜这事关两条人命,自然不能轻易带走,毕竟是影响霍家声誉的大事,她不敢贸然做决定。
“那可审问过了,要是审问下来冤枉了我们贵客,你们知道后果。”何雨依旧是满脸冷漠,在照顾霍二少之前,他曾是霍大少爷的手下,自然一言一行都被霍子川耳濡目染,所以他从不说废话,总是一针见血。
陈观礼忙道“还剩一名证人没有捉到,捕快已经去捉拿,待证人捉来,立马开审。”
“好!那我就在这等!”何雨说罢,环视了一眼休息室的环境,顿时眉头紧锁,喝到“贵客虽是嫌疑人,可他终究还是我们霍家的贵客,就叫她们歇在这鬼地方,你们胆子真不小啊。”
陈观礼马上瞅向牢头,牢头慌忙瞅向狱卒,一脚将一名小狱卒踢翻在地,连声大骂“狗崽子,竟敢苛待霍少爷的贵客,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何雨对他们主仆间的戏码嗤之以鼻,却见陈观礼忙道“何大人,不如我们马上去县令府中歇息,待证人带到,我们马上审理案子,我想贵客一定是受害者,我们也待案件过后给予贵客清白,如何?”
何雨面无表情,随后朝着凌罗拱手鞠躬道“那得看贵客什么意思。”
这话简洁明了,意思就是,跟我说没用,去求人家吧。
陈观礼何等聪慧,马上款步走至凌罗跟前,起先进来光顾着满屋的香气与霍家令牌,只匆匆扫过凌罗一眼,将她灰扑扑的衣着看了个清清楚楚,却没注意凌罗相貌。
此刻再一看,他先是为凌罗一个农女样貌出尘感到惊讶,而后是为一个农女能做到临危不惧感到诧异,随后这才一拱手道“贵客请原谅,是陈某有眼不识泰山……”
说到这,陈观礼一皱眉,生平第一次,对着一个农女,还是一个阶下囚如此卑躬屈膝,陈观礼感到十分羞耻,却又无可奈何。
“还请贵客移步县令府,好生歇息,待证人带来,再还贵客公道。”
凌罗这听了半天白戏,早已困意全无,哪里在乎去哪歇息,但求如此平安便好。
“没必要,我就只想呆在这,等证人来了之后,还我公道,我就回家了。”凌罗盘膝坐在老虎凳上,倒还真不生分,如坐在自家炕头一般惬意舒坦。
老虎凳原本是行刑室里的刑具,被请到休息室后,凌罗感觉休息室的长板凳不舒坦,硌后臀尖,不如老虎凳宽敞,便吩咐狱卒们将老虎凳搬了过来。
这话叫陈观礼与柳四海面上一震,二人心思九曲回肠,还以为凌罗是对于二人态度不够诚恳,刻意刁难,等着三叩九拜的迎她出狱呢。
其实凌罗活了一千年,活到这个年纪,除了大事上用用脑袋,稀松小事上都是得过且过,大义凛然的,这些小事不值得她与几人耍心机,有一说一,她就是不想折腾了,外面还下了雨,此刻静静的在大牢中烤着火,挺好。
炭火盆原本也是行刑室的,可凌罗感觉浑身寒颤,且冯兰还打了喷嚏,便将炭火盆也端了进来。
目前座椅、炭火都有了,凌罗感觉很舒适,只不过还缺点东西,再集齐一些物件,好像还能更惬意一些。
陈观礼上前再请“县令府中有皇家退休老御厨在内,可照顾贵客脾胃,还有上房数间,可供应贵客挑选,无需在大牢中受罪。”省的到时候霍家拿他试问。
凌罗并未在意陈观礼所言,只思前想后寻思着此刻大牢内还缺点她想要的东西。
于是,见陈观礼与柳四海脸色难看,准备再劝凌罗出狱去县令府,凌罗马上伸手打住,而后笑意盈盈道“要是真觉得我在这委屈,就,把行刑室里的盐、烙铁、帮我拿过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