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不知怎么了,只是提起一个婢女而已,竟叫他大发雷霆。
婢女眼圈一红,忙行礼退了出去。
见陈观礼不愿意提及婢女的事,柳四海忙扯开了话题。
外面沙沙的吹起风雨,屋内二人开始闲聊。
“姐姐近日可好,如云呢?可都好?”
“都好都好,有你这样的舅舅照顾,她们哪里能不好。”柳四海赔笑。
陈观礼微微点头“只是如云也年有十七了,怎么还不说亲,我听闻原本有指婚唐家。”陈观礼微微一顿,思考一番后,疑惑道“我怎的不知纯县有个唐家,是哪个唐家?京师的吗?”
却听闻这话后,柳四海叹气“不,是清水村的一个土地主。”
“土地主?”陈观礼大惊之余,不免嗤笑“土地主,怕是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怎能娶了我们家如云?他怎的配?”
柳四海叹息一声,撂下茶碗“如云很是欢喜这位唐地主,且唐地主原不是土地主,乃是纯县人,十几岁去了京师,只不过四年前来到了清水村,不知为何便隐居了起来。一日来到纯县后,与我相识,我请他自家中做客,叫云儿一见钟情,竟央我为她求娶这门婚事。可惜……”
“可惜他不肯?”陈观礼一皱眉,伸手摩擦着茶碗边缘。
“是啊,他竟不肯。”柳四海微怒“不肯也作罢,怕是在京师看的美女如云,良媛众多,我们云儿不对胃口。谁承想他竟与一个农女不清不楚!”
说到这,柳四海险险气急摔了手中茶碗。
如是因为京师的女子而婉拒自家柳如云就算了,可偏偏为了一个村中农女?
一个是城里的大家闺秀,一个是村里毫无见识的农女!天大的差距,只有脑残才会选择后者!
“姐夫莫气,不至于不至于。”陈观礼笑着伸手虚压下柳四海的怒气,随后笑道“一个农女,你气她做甚,看顺眼的抽些鞭子,扔回乡下去,看不顺眼的,就……”
就随手杀之,这是陈观礼心中所想。
“逢春说的在理,只不过这小小农女欺我太甚,等下我要亲自进狱中整治他,还请逢春为我做主。”
陈观礼面露笑意“好啊,看姐夫如此急迫,那我们就顺县大牢走一趟,我倒也想看看这农女有何本事,能叫姐夫气怒,成为如云的绊脚石。正好,也可以看看她何等姿色,到时候……”
“诶,逢春,小小农女怎配服侍你呢,还是姐夫收了她,用作贱奴,倒是姐夫调教好了的,你如是想用,随时送到你府上。”
陈观礼嗤笑,怎地,他缺女人?小小农女,他这一年不知要用多少,不知杀多少个,难道还要他柳四海用过的,自己再去捡个剩?
可笑。
“现在说何为时过早,没准这农女颇有姿色,已经被牢头用过,农女而已,姐夫,你太瞧不起我了。”
听闻这话,柳四海赶忙赔笑,连声应承“是啊是啊,农女而已,做个提鞋的婢子都不配啊。”
二人相视一笑,起身就要走。却听门外呼哧带喘的声音响起,而后脚步声啪啪啪落至门外,便听婢女尖声道“柳老爷与老爷正谈事,你们怎可进来府中?”
却听一男声急不可待的怒吼“滚!我有紧急事件禀报县令大人!”
“十万火急也没有柳老爷事大,你怎敢猴急硬闯?脑袋也不要了吗?”这婢女是府上的管事丫头,自然说话硬气几分。
柳四海听闻婢女如此说,顿时挺了挺胸膛,对自己的威严表示十分自信。
陈观礼斜眼打量柳四海,嗤之以鼻,如不是要他有用,便是他在厉害,也压不住他两县之长的官威。
却听门外人当即在外大吼“县令大人,小的在大狱发现了一枚令牌,十分紧急,不敢怠慢,得此来请县令做主!”
陈观礼在门内闲庭信步,他所知有令牌的几家,不过是酒楼、赌场与些乡绅的手令,怕是又抓了哪个富贵子弟,晾出了令牌,有何可怕?再怎么富庶权威也只是有钱的商贾,直白说,就是贩子,怎敢与他一个堂堂两县县令叫板?
“不急,先关他一夜,明日再审。”这话是说给牢头听,以证官威,也为给柳四海听,叫柳四海少惹事给他。
却不料门外的男人哭腔起,嗓音也岔了声,声音颤抖道“县令大人,您就快去看看吧,那不是普通令牌,是霍家令牌,是霍家令牌啊!”
满纯县也再没有任何一个霍家,提起霍家,就如一个标示牌,上面的霍字早已不是霍字,而可诠释为:惹我者,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