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凌罗启程,不见小川,正好跑路。
她一个人习惯了,很难去交朋友,如果非要叫她带上一个少年上路,别扭。
于是起身登上了靴子就要走,可看着自己肚皮与肩窝有几处圆圆的红印子,大概是蚊虫叮咬吧,不痛不痒的,便也没在意。
雨后的大清早还很冷,凌罗裹了裹衣领,一个箭步踏开水洼,喝着白雾噔噔噔的朝着村口奔去,她要将身后的小茅屋甩开,她得走了。
走到河岸边有个小渡口,上头飘着叶小扁舟,过河需得乘舟,这时候没有出村的人,所以小舟也不挤,上头一个身材清瘦的船夫正摆渡,凌罗唤了他来,就上了船。
其实凌罗有无数可以过河的种子,但能省一些精神力还是不要浪费,冷风吹的她精神了不少,河道不宽,过了河凌罗正要付钱,却见船夫摘掉了斗笠,一把拉过凌罗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走吧我们。”
“……”你他娘的还真是阴魂不散!
看着眼前的小川哼着小曲拉着自己的手腕,心情不错的样子,再看他身上还背着两个包裹,看起来做足了行路的准备。
凌罗也不再坚持赶他走,耽误时间。要是半路他觉得累了自行就走了。
可惜从开始就错了,小川不但不累,反而规划好了行程、住宿、吃饭等问题,这一路下来,小川读书不怎样,一路上卖弄文采都十有八九出错,不过论起赚钱来,可真是头头是道,大小法子都有,机灵着呢,这一路上的花销都是多亏了他的脑子赚来的,要是凌罗一个人肯定得露宿街头,因为小川这一路行来不但没有耽搁行程,还赚了个‘盆满钵满’,叫凌罗吃好睡好。
凌罗反而觉得有这么个军师在,事半功倍,突然有点舍不得他走了。
夜晚二人住宿,住在一间屋子里,既然没有屋子了,就躺在一起,还有个照应。
但破天荒的小川拒绝了,很严肃的告知“请当我是男人。”脸红着执意打了地铺,一晚上都背对着凌罗,肩膀颤抖。
夜半,小川醒来,保持着侧卧的姿势低声问“醒了吗?”
“不应该是问睡了吗?”
“……那个蒲公英好拿出来吗?可以的话我想再看一次。”
“这有何难。”凌罗说着举起手,摊开了手心,一把星芒四散开,瞬间照亮了房间,整个屋子都萤亮起来。
小川保持着侧卧,没讲话,肩膀的颤抖也停止了。
“怎么还没话了?”凌罗笑着调侃“睡着了?刚才说梦话呢吧。”
小川依旧无言,凌罗继续打趣“我收起来了昂!”
“你说给就给,说收就收,你当我是猴吗?”小川的声音从床下飘来,却依旧保持着侧卧,背对凌罗。
“你这孩子闹什么别扭啊,说要的是你,不说话的还是你,你要我怎么样?”
“我不是妓,也不是猴,我是有血有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