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每多一个女人,这种场景就会在他娘身上发生一次,杜远刚开始还会为他娘担忧紧张,然后听从她的话去劝父亲,结果只能是他挨骂,后来次数多了,他就习惯了,也平静了许多,知道这两人,谁都不会因为他而改变自己的做法,他只能忍着。
“娘,你为什么还要在意父亲有没有别的女人?就算他有再多的女人,也不会影响你的地位,你已经有了我这个成年的儿子,以后儿子会成为你的依靠,你已经不必仰仗父亲生存了,为什么不能看开一些?”杜远满心疲惫地询问杜夫人。
谁知道杜夫人听见他这么说,顿时气恼地指责他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父亲才是我一辈子的依靠,我怎么可能撇开他过自己的日子?你这是怨恨上你爹了?你身为人子,怎么能挑拨父母的感情,这么不孝?”
杜远听见她的话,顿时惊愕得哑口无言,他万万没想到母亲是这么想他的,他真正的意思不是劝她别再执着于父亲的感情吗?为什么她能理解为自己在故意挑拨他们的感情?
杜远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觉得自己无法与母亲沟通,这个时候,他突然想道,如果他母亲是断情刀话本里那些决绝果断的女主角就好了,对待感情拿得起放得下,有君既无情我便休的果决,丝毫不会因为感情受挫就无法活下去。
见多了母亲因为父亲移情别恋而痛苦伤心的模样,杜远每回对她都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被丈夫伤害了那么多次,依旧还无法放弃,这让他对爱情也生出了一种畏惧感,如果爱上一个人会变得这么卑微,那他宁愿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杜远想起了断情刀话本里那些女主角,便不由地联想到陶时初,如果是她,知道丈夫带回其他女人,肯定不会像他娘一样哭哭啼啼,只能卑微地乞求丈夫回心转意吧?
“逆子!你在发什么呆?有没有听我说话?”杜夫人见杜远居然在走神,顿时恼怒了,气愤地质问他。
杜远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怒瞪自己的母亲,直接说道:“母亲,我要我做的事,恕我无法去做了,你都说我不孝了,我怎么还敢去干涉父亲的事?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既然您这么在意父亲,那就应该处处以他的意愿为先啊,怎么能抱怨他喜新厌旧呢?喜悦他,就应该成全他,您说是不是?”
听见他这话,杜夫人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被他的话噎得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反驳,于是连哭泣也忘了,脸色憋得一片通红。
杜远当做没看见她眼里的怒火,继续说道:“母亲,你哭得眼睛都红肿了,要是被父亲看见你这模样,岂不是有损您在他面前的形象?还有啊,您要是不吃不喝,熬坏了身体,不是刚好把父亲让出去给那个女人了吗?得不偿失啊……”
他这番话顿时让杜夫人惊呼一声,连忙让丫鬟拿镜子来给她,她一照镜子,果然看见自己红肿的双眼,硬生生把自己的美貌毁了三四分,于是她立刻着急了,慌忙让丫鬟拿脂粉来给她涂抹……
杜远见状,悄悄地离开了,在他娘心里,他父亲是第一位,她自己的美貌是第二位,而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只处于并不如何重要的第三位,这么多年,他早就认清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