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的时候,公良从云忽然就问了蓝时初一句:“娘,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蓝时初一愣,问他:“你怎么忽然想起问你爹了?”
“因为祖父和伯父都问我想不想爹,还让我体谅爹的苦衷什么的,爹很重要吗?为什么要我体谅他?我不体谅,他就不是我爹了吗?”公良从云抬起小脑袋,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蓝时初,他对“爹”这个称号没有什么概念,但祖父和伯父都说爹是自己最重要的亲人之一,这就让他十分疑惑了。
蓝时初认真地想了想,对他说:“你想体谅就体谅,不想体谅就不体谅吧,你是娘的孩子就行了,有没有爹不重要,这些年你都没有爹不是一样快快乐乐地长大了?”
公良从云一听,顿时浑身轻松了,仿佛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离开了他的身体,让他像是破开了什么禁锢一样,重获自由。
“娘,真是太好了,我以为你也想让我和那个爹扮演父子情深呢。”公良从云松了一口气,人小鬼大地说。
蓝时初嗤笑一声:“你和你爹有什么感情啊,还情深呢?”难道公良簌白隐姓埋名帮废太子上位是为了不喜欢的妻子生下来的儿子?其实还不是为了他自己以及公良家的利益?
所以公良贤让小从云体谅他爹,蓝时初都嗤之以鼻,这有什么好体谅的?公良簌白在他的家族利益以及儿子之间,选择了家族利益而已,等他的目标完成了,这时候就有空暇时间来跟儿子打感情牌了?
“你要是觉得别扭,就把他当成个远房亲戚吧,一年或者几年见一次面的那种,客客气气的,别失了礼数就行。”蓝时初又补充道。
“好!”公良从云立马应了,他其实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亲爹没什么感觉,虽然祖父和伯父都讲过这个爹从前的许多事,但他听起来就跟听话本子里的故事一样,毫无真实感,自然也产生不了什么感情,所以祖父和伯父的一片苦心算是白费了。
蓝时初虽然对公良簌白没什么好印象,但也从来没跟儿子说过他的坏话,不,应该说她从来没跟儿子提起过他,就当他不存在一样,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公良从云都没办法从祖父和伯父的影响下对父亲产生好感,只能说,他们是真的没有父子缘分。
可不是没有吗,如果不是时初成为了原主,那公良从云根本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哪里来的跟公良簌白的父子缘分?
公良家的人自从知道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后,就开始整理家里的东西了,首先是把地都卖了出去,虽然没卖出好价格,但总归能卖些钱,然后就是处理家禽,把鸡鸭都宰杀了,做成腊鸡、腊鸭等易储存的肉干,留着回京的路上当干粮。
半个多月之后,被京里派来护送他们一家回京的人就到了,公良家就此离开了流放之地,重新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