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晴也不隐瞒：“是二皇子殿下的。 ”

她想到燕北轩，眼角眉梢处有淡淡的温柔，随即司暮晴想到自己的孩子从一出世，便没有父亲，不禁伤心难过起来。

昭合欢注意道司暮晴湿润的眼眶，心一软，她拿出手绢递给她：“别太难过了。”

现在看来，可怜之人，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才是啊。

她一身华服，光鲜亮丽，雍容华贵，独身一人坐在每个女人遥不可及的位置……本该令人羡煞的，可是她的心人已经逝世，留下她和腹的胎儿在人世间。

昭合欢内疚，她竟然还觉得司暮晴来这里是为了羞辱她，为了嘲讽她，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是她自己才对！

司暮晴忍下泪水：“抱歉，让你见笑了。”

昭合欢摇头：“对不起……”

“昭姐不必道歉，你没什么错，该道歉的人是我，我占据了纪王妃的位置，占据了皇后的位置，才让你和皇之间的误会一直解不开。不过我终于能出来，心也算是释然了。

昭合欢望着司暮晴，只觉得全身无力，不出话来。

她道歉，是为了自己的自私，更是为了燕北行赎罪！

害死二皇子，是燕北行的手笔，他娶司暮晴是为寥她寻到幸福，却又亲手断送了这个女饶幸福。

司暮晴看出了昭合欢的疑虑，她轻笑道：“你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没事，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对皇恨之入骨？”

“恨他！起初得知北轩死后的每一刻，我都恨死了他！我甚是想一了百了，去九泉之下陪轩，可是……可是我怀了他的孩子，算老也不让我死！”

“我计划着如何让他以命抵命，所以故意出现在你面前，使你难过，使你们之间的误会更深，我想要他也感受一下求而不得的心情！”

昭合欢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话来。

她回想起自己最伤心难过的时候，王夫饶下午茶会却碰到了司暮晴，她笑得温婉可人，神态尽是幸福。

她看着司暮晴的笑，和微微隆起的腹，更加怨恨燕北校

殊不知在自己备受煎熬的时候，司暮晴也在忍受别离之苦，若她与燕北行只是相忘江湖，面前的这个女人与心爱的男人确是阴阳两隔。

“昭姐，这声‘对不起’应该由我来。”司暮晴紧握昭合欢的手，期盼的眼神看着她，祈求她的原谅。

若昭合欢能原谅自己，想必燕北轩在有灵也会高兴。

司暮晴相信，燕北轩会保佑她和孩子的。

昭合欢心尽是苦涩，她突然落下两行清泪，滚烫的泪珠滴在司暮晴的手臂：“是我们对不起你！”

“这一切都过去了昭姐要相信，皇有皇的苦衷，想必你多少了解崇嘉帝的死因，和皇母妃毒发身亡的真正原因，这是弑父杀母之仇，任谁都是不共戴。”

昭合欢的泪更加汹涌。

是啊，她仅仅是被抛弃，便对昭书轻恨之入骨，更别提燕北行的弑父杀母之仇？

他若真的放下，想必自己也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正是因为有复仇的信念，才能好好活下去！

昭合欢对一切都释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多么愚蠢，任是燕北行怎样讨好她，怎样告诉她要相信他，她都置之不理。

受到伤害的，是那个男人吧。

司暮晴看了看门外：“时候不早了，我是偷偷出宫的，皇不要我把这些告诉你，他朝纲未稳固，不愿让你陷入囫囵之，要等尘埃落定再向你解释清楚。”

“可是我……我等不及了！腹的孩儿一日日长大，该了结的，也要了结了！我们有缘再见。”

司暮晴只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去。

司暮晴带来的人都离开了左相府后，昭书轻马不停蹄的拷问昭合欢：“皇后娘娘了些什么？欢儿，你没冲撞了娘娘吧！”

尽管他有意送昭合欢入宫，但是眼下也不能得罪了皇后。

她若生的是皇子，那更稳固了后位，昭合欢应该拉拢皇后，将来才能在宫立足才是！

昭合欢隐去方才的震惊与悲怆的情绪，淡淡道：“没事，娘娘孕期身子不适，要欢儿诊治一番罢了！”

“你可看好了？皇后若有三长两短，我们左相府都吃不了兜着走！”

昭书轻突然担心这是一个阴谋，是皇后视昭合欢为眼钉，她还未进宫便除之后快？

昭合欢不满的瞥了一眼左相大人。

“皇后只是正常孕期反应，并无大碍，欢儿也只是嘱咐了皇后回宫让御医开两幅安胎药罢了！”

昭书轻尘埃落定：“那好，那好……”

看来他这个傻女儿，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这么任性的！

太尉府，安玲珑在房间郁郁寡欢，她拿起花瓶的一枝花，一片片的摘下叶子，嘴里念念有词：“娶，不娶，娶，不娶……”

最后一片花瓣被摘下：“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