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北行,亦忙的不能自已
近来朝堂之杂事众多,江南水患,又要拆修多处行宫,大大的事儿,都要找燕北行前后处理。 批完奏折燕北行按压着自己隐隐涨痛的太阳穴,闭目养神。
总管太监在一旁轻轻劝慰:“皇,要不然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您保重龙体啊。”
燕北行敷衍地点点头,没多一会儿,缓缓睁开有些发红的眼睛,问道:“皇后呢,她现在忙什么呢?”
那太监一愣,没料到燕北行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燕北行看着他忧郁的面色,轻轻摇了摇头:“摆驾昭和殿。”
“摆驾昭和殿。”太监尖厉的嗓音,与龙辇的车辙声十分熨帖。
宫车辘辘,通往昭和殿。初入殿内便听见宫人对着昭合欢地闻言劝解:“皇后娘娘,您多少用些膳吧,您本来身子骨弱,否则身子肯定受不住,要是让皇知道了,肯定也是要担心的。”
燕北行的眉毛一下子皱了起来,掀帘进殿,跨步走向正厅,扬袍坐在红木椅子,修长的手指扣在桌子哒哒作响:“是什么事儿,让皇后急切到又不用膳。”
打从燕北行一进门,昭合欢便被那声响吸引过去,连忙从躺椅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皇,您不要听他们瞎,臣妾只是没太有胃口罢了,没那么严重的。”
燕北行听见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心不悦,面却不动声色,只是强硬地对侍女吩咐着:“去准备着皇后素来爱吃的吃食,再做些粥,给皇后养养胃。”
“是。”侍女知晓燕北行重视昭合欢,目光在燕北行和昭合欢的脸来回打量,看着昭合欢满带委屈的脸,憋着笑退出去。
在这偌大的紫禁城里,恐怕也只有皇能管得了皇后了。
那侍女十分善解人意,退出去的时候不忘把门带好。
燕北行扣着红木桌子的手指微微停滞,目光重新移到昭合欢的身。
或许是没人,他的语气柔和了很多:“怎么回事儿?又不乖乖用膳。”
昭合欢乖巧地耷拉下脑袋听训,背地里吐吐舌头,声嘟囔着:“臣妾不想吃。”
这一胎,她孕吐的厉害。胃里翻江倒海,实在是不好受。
“你什么?”燕北行挑挑眉。
“皇,臣妾刚才,臣妾不想吃这宫吃食了,臣妾不愿吃。”
昭合欢轻轻地来,眼睛时刻盯着燕北行的脸色,见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才续道:“皇,臣妾进宫以来,每日战战兢兢殚精竭虑,处理这六宫公务。虽是日日锦衣玉食,却每每不得欢心喜乐。”
燕北行紧紧盯着昭合欢,嘴唇开开合合,却最终一言不发,不知道该什么好。
只听昭合欢继续道:“臣妾近日来,越来越不喜宫佳肴,欢儿还是怀念从前生活,想念长街市镇。”
昭合欢话毕,是许久无声,再抬眼,燕北行站在昭合欢身前,星目深情地望着她,柔声道:“是朕对不起你,但朕,今日可以补偿。”
燕北行搞得神神秘秘的,惹得昭合欢十分好,他到底要带她干什么。
燕北行遣人从内务府取了男女各一件的便服,又非命昭合欢去连忙换便衣,待至日暮黄昏,竟取了侍卫的腰牌,两人偷偷出宫微服出巡去了。
昭合欢已经多年未曾出宫了,次在宫外的夜市,已经要追溯到许多年前。
一听燕北行要带她去逛夜市,很快便抑制不住,脚步连忙便紧了些,想要快些过去。
这京都的夜市还和记忆的夜市相差无几,仍旧灯火辉煌,繁花似锦,行人如织,欢快如昔。
燕北行拉着昭合欢的手,穿越过人山人海,走近吃街。
昭合欢两眼放光:“哎,你看到那个炸糕了嘛?我想吃那个,金黄透酥,看着便十分好吃。”
燕北行看着她眼睛放光的样子失笑:“你怎么还和个孩子似得,喜欢这些吃食。”
他很久都未曾见过昭合欢欢快地放声大笑的样子了,如今乍然见到,仿佛与初见时单纯聪慧的那个人隐隐约约,相互重合。
一眼之间,又仿佛回到了数年前,置身于花灯之下,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