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进门,便看到昭合欢此时正一人独坐在宫内软榻上醒神,镂空青铜香炉上一袭青烟袅袅升起,衬的昭合欢白嫩的面孔透着微红。
一头青丝被羊脂白玉簪半挽在脑后,分明未施粉黛,却美艳不可直视。
那么一瞬间,容妃原本急剧的脚步突然停滞住,她知道自己如今多么狼狈不堪,想要和昭合欢同归于尽的想法慢慢浮上来。
老天似乎就是如此不公,昭合欢美貌美艳无双,她轻而易举就能够得到燕北行的爱,她是皇后,似乎在她身边,自己就是最卑劣不堪的陪衬。
“姐姐救我,救救臣妾腹中孩儿啊!”容妃隐藏了面容上的怨毒,双眼通红,琳琅的头饰早已东倒西歪,脸上的妆容也因泪水早已冲刷一道道的泪痕,好不滑稽,奔至门口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昭合欢原本在闭目疗养,听到了寝殿不小的动静,缓缓睁开双眼,竟被眼前的人惊了一惊。
待她缓了缓神,才应声道:“容妃,不好好在寝宫安胎,这是怎么了?”
恰逢此时,追逐容妃的宫人堪堪赶上,冲进昭合欢寝宫,容妃惶恐的看着背后追来的内监们,朝昭合欢爬去:“姐姐,姐姐您救救我,皇上要杀了臣妾腹中的龙嗣啊。”
“容妃如此深的圣眷,本宫如何救得了你。”昭合欢有些讥讽的看着面前跪着的容妃,她并非冷心冷情之人,不体谅容妃。可是她谅解容妃,谁来体谅她呢?
昭合欢闭上眼睛,不愿再理这件事儿。
容妃紧紧攥着她的袍子,生泪纵横:“妹妹自知做了许多对不起皇后的事情,不求姐姐帮我,只求姐姐帮帮我腹中的孩儿,你我同为人母,应当知道妹妹此刻护子心切的心情啊。”。
容妃这一番敲打正戳中了昭合欢的恻隐。这容妃的死活本就与她无关,可她这腹中胎儿却着实无辜,自己也是将要身为人母。
今日容妃求到自己面前,难道要做那狠心的刽子手的帮凶吗?
“快把容妃带走,莫要让容妃的疯话辱了皇后娘娘。”年长的内监看见皇后面『色』动容,生怕坏了事儿,唤了两名内监就要把容妃拖走。
“慢着,这是本宫的寝宫,你们内监不通传擅闯了本宫的寝殿已是大不敬,竟还想当着本宫的面行凶不成。”
昭合欢不怒自威,一群内监连忙跪下行礼,却不敢违抗燕北行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回皇后娘娘,奴才们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行事,这容妃不小心染了疯病,怕皇后娘娘跟着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别冲撞了您,您现在怀着龙嗣,更加该保重凤体啊。”
“本宫是后宫之主,容妃乃是我后宫妃嫔,看她虽有些蓬头垢面,却也言语清晰,哪里有你说的疯病,你莫不是诓骗本宫。再说若要处置,皇上都应与本宫商议,本宫并未收到圣意,若想将要容妃要去,便将圣旨拿来。”
昭合欢本就笃定,这种腌臜事情燕北行怎么可能会明着行事,这些内监必然是奉了密旨。
“这……”
皇后这摆明就是要保着容妃了,内监们人人都知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是多么的重视这位中宫皇后,面对她强硬地态度,更是难办。
昭合欢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出去等候。转身,又把容妃从地上扶起来。
“容妃起身吧,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更是要自持身份。待本宫思量片刻,若是能帮得了你,我自是会尽心。”
昭合欢抚了抚自己的腹部,暗想不为其他,就当是做母亲的为你积些福祉吧。
容妃见状,早已吓得瘫软在了地上,没了力气再说些什么,昭合欢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容妃,心头也是止不住的心烦气躁。
索『性』不理容妃,自己进了内殿,放下帘子继续修养。
她还休息的下,燕北行听闻容妃带着那孽障逃去皇后宫里,心上又是一紧。
连龙撵都来不及坐,疾步出了寝殿。
如今,燕北行已顾不上什么君王体统,恨不得脚底生风,尽快赶到邵合欢身边。
刚入殿,不少太监跪在殿门前,原本迅疾如风的脚步,突然停在了当场,不知该何去何从。
本因为容妃之事,皇后就他就已生嫌隙,如今容妃这么一闹,皇后心中想必更是不爽,又如何愿意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