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建国在噪杂的低语声中，听见了那一声笑。

杨助理也听见了，他眼神一冷呵斥道：“谁在笑？”

司徒落没有理会，抬头去看程致恒。在众人之中，他正好看向她。四目相对，司徒落的眼神一片清明。她给了程志恒一个微笑，而程志恒眼角的笑意，可能也只有她能够感受的到。

她是祁建国手中的一颗棋子，现在物尽其用之后，她是一颗弃子，但这颗弃子也是有最后的利用价值。

程致恒很快收回了视线，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他依然很平静，事不关己地闲坐。司徒落也平静地收回视线，有意扫过杨助理，然后将视线落在祁建国身上。

“是我在笑。”司徒落站起来，坦然迎视杨助理的怒视。她没有刻意地将不屑变现，但是不屑的情绪传达的很好。

“你笑什么？”杨助理怒道。

“我笑你愚蠢！”司徒落说道，“以为智计百出，其实蠢钝如猪。既然是我透露给你名臣的会议地点，那你为什么要把我退出来？害怕名臣至此，要讨好他们？你推出我来，不就是欺负我是新来的，为了替真正的泄密者做掩护吗？耍这种小伎俩，我说你蠢钝如猪错了吗？”

杨助理在汉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时被尊崇，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却被司徒落当众辱骂，气的嘴唇发紫，指着司徒落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简直粗鄙不堪……哪里有别人？”

“可是，我如果相信你是这般蠢，那才是没脑子。杨助理你不蠢，你明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是那个告密者，那只是在告诉大告密者另有其人……”司徒落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啊！你这是在给谁做暗示？”

给谁不是明摆着吗？

杨助理怒急，“我没有，你胡说，祁总一定不会相信你的……”

“身为祁总的贴身助理，竟然不知道删除信息。”司徒落知道祁建国不会轻易怀疑，所以她得加把火，淡然道，“这种低级错都犯，你敢说自己不是在故意向人透露信息。”

杨助理色变，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你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杨助手的手机叮咚一声响，一条消息进来，他只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杨……杨董……”他立时收了声，俯身在对祁建国耳语了几句。

杨董的投资公司涉嫌欺诈投资，已经司法介入，杨董的个人资产全部被冻结，他本人也被司法机关传唤了。

祁建国阴沉沉地看向程致恒，“你还真是阴狠手辣！”

“有什么不妥？”程致恒不解地问。

祁建国无从回答，深深吐了口气，心想杨董隐藏的很好，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出手迅猛干净利落。

杨董是汉唐的股东之一，和祁建国交情颇深，也于杨助理是表亲关系。程致恒对汉唐发起进攻，他就和其他几个董事一起假意投靠，套取消息。昨晚，那个秘密会议的地点就是杨董泄露给祁建国的。

为了掩盖杨董，他甚至故意推出司徒落。祁建国以为，这是一个非常周密的计划。既替隐蔽了杨董，又借程志恒的手铲除了司徒落。没想到还是被程致恒看穿了。

“难道就没有一点同情心，你就为了杨董手中的那点股份，何必对他下此狠手？”祁建国质问。当众质问，也好让其他董事认清他的真面目，绝了这些董事投靠程致恒的妄想。

司徒落为祁建国的反应敏捷点了个大大的赞。

不愧是只老狐狸，成功将杨董的落马引导成了，程志恒的卑鄙行径。

祁建国话一出，在座的董事便交头接耳，很快他们了解了杨董刚刚经历的一场浩劫。有耿直些的董事，已经在大骂程致恒卑鄙，无耻，心狠手辣。

程致恒眼风一转，“虽然我一向是秉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可我于杨董却不曾有交情。怎么？他出什么事了？”

一片惊恐声里，司徒落咽了一口口水，这也太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