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岳一路追着程致恒出了医院急诊的后门,径直走向后花园。正午的太阳下,没有一个行人。
“哥!”关岳连喊了两声,程致恒停了下来,却不转身看关岳。
“哥!”关岳的声音不再急促,“哥,别在她身上看到你的影子。不要总是回忆过去。我们做这些为什么,就是走出过去。大嫂她很善良,也很开朗,她带给你的应该是快乐,不是让你看到过去的自己。”
过去的自己?
那个爸爸惨死后,跪在地上清理爸爸自杀流下的大滩血迹的小男孩。害怕的哆嗦,吓得要命。那个时候,他的妈妈也就给他披了件衣服。他想找话说,就哆嗦着说了句谢谢。他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害怕,不想让妈妈伤心。其实他更想妈妈能抱抱他,爸爸死了他真的很害怕,可是那个女人冷漠地没有听他再说一句,转身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却拼命地不想让人担心。
那么像,那么像?
“哥!我们回去吧!大嫂去开车了,等我们太长时间,她会担心的。”关岳说。他没有问有关司徒落是谁的话,因为不需要问了。峪川工厂里,姓司徒的只有一位,那就是司徒坚。
一次吐纳,程致恒抛去脑中的回忆,是不该让她担心。
过去的事,与她何干?
“你不要问她过去任何事。”程致恒转身之际说。
关岳明白,这是不要他去向司徒落追问司徒坚的事,就是不要他去追问知不知道司徒坚的老友李欧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不过,司徒坚躲到国外了,留没留,司徒落也不一定知道,不问也罢。
医院有大批救护人员赶到工厂,工人分批分次被送入各个医院。
峪川镇大小医院伤患爆满,有个别伤情严重的直接转入京城医院。
司徒落陪着程致恒和关岳在回城的路上,她不时地从后视镜里偷看程致恒。他的神情依然冷淡,嘴角却不那么冷硬了。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也不知道她一句谢谢怎么惹到他了,不过看起来没事了。但这种情势下,她不敢贸然开口说话,怕又惹到他。
还好关岳在说今天的事。听关岳说,司徒落大致了解了这场混乱开始之前的情况。
原本程致恒和关岳带人来,是平息工人的怒气的。程致恒承诺撤诉,不要求工人赔偿。名臣接管工厂后,保证工人一个都不会下岗。可当时,正好闹事的工人在厂里集结,他的话被误解为名臣是来接管工厂的,但是怕工人闹事坏了名臣的事,程致恒是想暂时稳住他们才这样的骗他们的。
工人里有一大批早听说名臣的大老板是程家的后人,见到程致恒得到印证。都纷纷是站在名臣这边。
对于他们来说,汉唐能保住工厂最好,要是保不住,程家后人来接管也能接受。工厂原本也是程家的,程家后人来了,接管工厂也无可厚非。再说对他们来说,只要工厂不倒,工作不丢就是万事平顺。
这些只求平顺的工人,怒怼那些闹事的工人。口水战很快演变成一场混战。
司徒落听关岳这么说,就明白了。
“你们不觉的,支持名臣的那些工人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