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杀气凝在心里。
不过突然有一秒,薛瀚有些思念一个女人,她会从远处走来,脸上挂着笑容,先不论真心假意——薛瀚看见路边的几只流浪猫走过,其中有一只皮毛最为雪白漂亮,抖擞着,双目亮绿又淀着点流金,定定看着薛瀚,好像在渴求他给它点吃食——那猫是流浪猫,却比其它猫都要爱干净,似乎总是寻找着雨水或河流清洗自己。
薛瀚牵起一丝笑,想道,她也是这样。
即使身在泥沼,依然这么高自尊,以为能骗过所有人那样维护着属于他的尊严。
冬明月。
“小地方出来的商人就是眼睛窄,这辈子都很难脱离那视野。”
电视节目里毒舌的名人大放厥词着,冬明月抱着双膝盯着电视屏幕,刚才吃的泡面在胃里发酵。因为保姆要回去给孙子过生日,所以给她提前下班了。
她那时候为什么要害怕呢?秦飞宇追逐她的样子让他想起以前身为杨明月时,被小县城的流氓疯狂追赶的时候,当时要不是逃掉了,真的要被lj。
如果被几个男人追,不管是多么开玩笑的场景,冬明月都会瑟瑟发抖。
她不只是没人爱的孩子,也是更要孤身一人面对危险的人。
薛瀚的出手帮助让冬明月打心眼里感激,她现在还感觉腹部绞痛、脑袋发晕。
冬明月吃完了药,关掉电视,给薛瀚打电话。
彼时薛瀚刚走下公交车,面对一片绵密寂寞的夜色,只有便利商店的一点暗光透着让他更加饥饿的茶叶蛋味。
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薛瀚眉心一动。
“喂。”
薛瀚接起来,只听到沙沙的信号声。
“....谢谢你。”沉默了两秒,一道清朗带着牛奶般感觉的少女音传来。
与此同时,一辆轻轨列车从薛瀚背后远处的高架桥驶过,轰隆轰隆的声音带着汽笛的高鸣。
伏地而起的夜风冷而幽凉,卷起薛瀚后衣角和裤腿,他的头发也在风中摇晃着拂动。
薛瀚的手指默不作声地按住了通话接收音量的接口,好不让这喧嚣吵闹的声音传过去太多。
“薛瀚,我以前对你的确是怪怪的,你就当我有病吧....今天谢谢你。”
冬明月的声音糯糯地又带着点讷。
她说话时盯着卧室里的吊灯,有些紧张地数着吊灯的灯泡数量。
她还没有数完一圈,就听见薛瀚那道天生磁性的嗓音回答自己:“你不请我吃饭?”嗤笑声。
冬明月“啊”了一声:“好,你想吃什么,我都...”
“就现在。”
薛瀚扯起嘴角,眼底从刚才起一直挥之不去的沉煞和恨,现在陡然烟消云散。
“你现在就出来请我吃饭。”薛瀚感叹,语气悠闲,“我都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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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摊对面的小店里,薛瀚嗦着麻辣烫,冬明月握着瓶冰汽水,有些小心翼翼:“你什么时候想喝跟我说。”
“然后你给我倒?”薛瀚嗤笑,“不用,给我吧。”
冬明月把汽水双手递过去,这样又让薛瀚弯了眼角。
“你吃完了?”薛瀚问。
冬明月慢慢点了点头。
“在家就吃完了。”冬明月偏头看店内的招牌,挠了挠自己淡黄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