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明月恍然大悟,冬世泽也是个男人。
男人就算被爱情蛊惑,也不会迟疑太久。
他们天生有对利益发疯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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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惹冬明月生气了。
那个软乎乎,对别人张牙舞爪,对自己一脸诱人可摘的小桃子,被自己惹生气了。
醉酒的薛瀚一下子清醒过来,上午的阳光透过窗帘刺痛了他的眼。
——离补习班结课还有两天,然后再过三天,薛瀚就要去参加美术高考联考。
每天除了发疯的复习,就是喝酒抽烟。
薛瀚最近还认识了个地下市场的头目的儿子,眼看就是一下子栽进无边的酒吧夜店里那种——头目是那么认为的。
如果骗到富二代入伙,他们会很开心。
可是,除了和他们一起喝酒,薛瀚什么都不说。要么就是盯着他手机桌面一张素描的女人像发呆,痴傻地笑。
那小头目的儿子也是流氓,小学毕业证都没有,薛瀚叫他老七,别人叫那小子七哥。
七哥笑嘻嘻地问:“这人是谁啊?”
那画上的人,温润的眼,秀柳叶般的眉,唇如樱子,美得不可方物。
薛瀚答:“一个朋友。”
他不会告诉他们她叫杨明月,在流氓嘴里杨明月会被背后编排得不堪入耳。
七哥似是嗤笑,似是感叹:“看不出来你还有暗恋的人呢。”
薛瀚一顿。
对啊,这辈子都只会暗恋。
要么守着她的尸体,无法和她相拥。
要么虽然可与她的魂魄厮守,却只能对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杨明月,杨明月,他爱的始终只有杨明月。
耳鬓厮磨,流金岁月,见过再多的美人,都忘不了她的娇美笑颜。
醒酒了的薛瀚,继续提笔作画,手心的伤口依然没有愈合,考试时他画的每一笔也将痛彻心扉。
这都是偿还,他扶额,眼神迷离地想...是以前自己不珍重那个女人的后果。
...
前世。
薛瀚生平最讨厌画和画家。
他六岁的时候和学校的人一起去参加画展,怕生,不敢和小学生们一起聊天,讨厌嬉笑,一个人躲在厕所里。
薛瀚讨厌社交,但又很会装,很擅长强行聊天,别人以为他热情,其实他只是想给爸爸证明自己的价值。
在机关大院也只喜欢和同样孤僻的冬明月玩,但那个女孩儿跟石头一样,还总偷偷哭,烦得很。
这样的薛瀚,很喜欢安静。
但是他躲在厕所太久,不负责任的老师带着同学们离开,美术博物馆的人把门锁了。
薛瀚走出厕所的时候,只看见满屋子暗暗的,所有的画都安静挂在墙上,静静看着他。
薛瀚没带手机,他害怕极了,但更害怕丢脸。
怕爸爸妈妈告诉学校,学校的人发现自己躲在厕所里的丢脸现实。
薛瀚就装晕,一直躺地上,过了半个小时,真的有人打开门来找薛瀚了,装晕的薛瀚没有被人发现躲在厕所里,大家都以为他晕倒才没跟大家一起出来。
但是这个秘密,只有那些画知道。
薛瀚最肮脏不堪的真实。
之后,父亲破产,又有以前认识的画家来拉父亲合资,全家以为能赚一笔钱,那画家却卷款而逃。
不巧,母亲后来出轨的对象也是个风流的美术学教授,那教授桃李满天下,还是薛瀚大学的。
空前耻辱,薛瀚只能拼命三郎般地忙活公司。
31岁那年,他故意使招数,把那个美术教授削去职称,又找美丽的女学生去勾引教授,直接告教授猥亵,最后教授劳苦半生,却得个鸡飞蛋打、英名全损、饭碗砸了的下场,灰头土脸地离开了京城。
薛瀚从自己母亲身上学会的,就是不要相信女人。
可是,那个笑起来像小狐狸一样,眼中潋滟明媚的女秘书,叫杨明月,大剌剌地对自己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摆出的架势太热烈,但一点都不卑微。
自己不找她,她也不找自己。只是,每天中午定点都会在他办公桌放一杯热茶,一碟山楂。
薛瀚这个时候已经四十多了,胃口很不好,吃什么都不得劲,身体被烟酒搅和得乱七八糟。
起初只觉得她太跪舔,但渐渐,自己的胃口好了不少。
只要自己去公司,每天中午一定是一杯热茶,一碟山楂,四颗,不多不少。
想着这小丫头哪来的,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彭经理玩过的,以前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的小蹄子。
查了她家乡,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典型的南方小城市重男轻女家庭出生的势利拜金女。
彭经理被薛董亲自要求来汇报工作,战战兢兢地来了,说话都小心翼翼。
“那个杨明月的工作倒是做得不错,签的几个单子也很优秀,当秘书之一倒也合格。”薛瀚漫不经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