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女帝设宴招待丞国使臣的消息,自有人飞鸽传书给连音。
而在收到最新消息前,连音则继续忙着坐镇瓮城,和部署防线的事。
防线部署的过程中,又与隋军方面交战了两波,结果甚幸,还全在连音的掌握中。
不过未免隋军方面再有增援,或是加大进攻的力度,连音不得不加快部署的速度。
这回强攻瓮城时,箭矢无眼,沉放在关键时刻为替她挡了偷袭的一箭,战事结束后,便一直在养伤中。
连音于情于理,都得关注着他的伤势。
沉放的伤势其实不重,但不妥的是,伤的位置离血脉太近,是以需要好生等伤口愈合才成。只是这人偏偏觉得箭没射穿心脏,就是小伤,无需多休养。三不五时的要闹一闹说自己无恙了,可以再领兵了,而每回,都会将伤口再闹崩一回,需要重新包扎。
连音处理完一天的事情后,本想要回去休息一下,但想到沉放那令人不省心的性子,未免他今天又要闹一闹,最后还是选择过来看看他。
她也不叫人先进去禀告,径自进了他的帐营,果然又见他不听劝的起身下床,正在往身上套盔甲。
连音看着沉放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已经无话可说了。
沉放听见突然响起的声音,立马回过头来,见是连音,一瞬间有些无措。
对视了一会,连音先出声:“沉小将军,今天又好了?”
连音的问话让沉放面上一僵,知道她是在调侃他。
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和回话。
连音也没想等他回答,抬步走到他跟前,看着他已经穿完的盔甲,抬了抬下巴,干脆道:“脱了。”
沉放这才找回对应的声音:“将军,末将已无事了。”
连音根本不听他的:“那你就将这身银甲脱了,让我看看。”
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沉放蓦然红了脸。
他支吾了几声,既没依言脱下,也没再说已经大好无恙的话。
僵持了片刻,连音也没那么多的心思看他别扭,沉声道:“这几日我已经同你说了许多,我也知晓你想为我分忧的心思,但你不将自己这伤养好了,永远都不可能真正为我分忧。若是等战事再起,你觉得你这样能上阵?上阵后,又能再为我挡一次箭?”
沉放想也不想道:“末将定护将军周全。”对于这次战场上护住连音,他私心里很有成就感,觉得自己没有辜负沉家的交代,也没有辜负连音的栽培,关键时刻,他发挥了作用。
只可惜,连音要的不是这种作用。
“你有几条命来护?”连音毫不客气的问他:“如今情势你也见到了,一时半会儿,我们还无法回朝,隋军可还想着要拿回这三城呢。战事一波随着一波,你就说你能次次都以身挡箭?”
沉放动了动嘴皮,想说话,但看眼连音的眼色,又住了嘴。
连音继续说:“便是你说你能次次都替我挡箭,你难道就没为自己的安危着想过?沉家培养你,难道我就没培养你?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或是直接一命呜呼,我这些时日的心血,可不就全白费了!”
沉放闻言,不由一愣。
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些。
“沉放,我花在你身上的心血,不是让你来当挡箭牌的。你可明白?”
良久沉默后,沉放低了头:“末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