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致安!”沈惜茹尖叫,上前撕扯着他的衣服怕打:“你还是不是男人!当年的事情怎么能赖给我,明明是你觉得南韶音碍眼,想要除掉她,你把这事交给我,让我去做,都是你在背后指使的我。”
顾致安也怒了,再也不顾及其他,反手给沈惜茹一个响亮的耳光:“你这个疯婆子,当初要不是你先勾引我,我也不会想着去害韶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你的错!”
昔日情深密切的两人,转眼间就变脸,各自推脱,互相指责,往日的深情破碎的稀烂。
顾致安突然又恍然想通了,若是当年没有沈惜茹,那他跟南韶音的感情也不会破裂,而他现在也不会落得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还是当初那个风光满面的荣国公。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沈惜茹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越想越恨,为了撒气,顾致安对沈惜茹拳打脚踢,打的沈惜茹抱头哀嚎。
南灼华看顾致安的眼神,满眼厌恶,顾致安是他见过最没担当的男人,他甚至比她另外一个父亲凤启还要恶心。
顾致安永远把过错都归结于别人身上,总是逃避自身的错。
他说当年是沈惜茹勾引他,可他又何尝没错,若是他洁身自好,任十个沈惜茹勾引都没用。
男人总是这样,在外面惹了风流债,永远都怪女人先勾引他。
沈惜茹被打的惨叫连连,不绝于耳,这一刻,沈惜茹也后悔了,后悔当初跟着顾致安,被他柔情蜜意哄骗,若是当初她踏踏实实跟着一个实在的男人过日子,今天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受这牢狱之灾。
江姨娘看的目瞪口呆,也刚发现当年南韶音的死,原来另有隐情。
当年南韶音怀着九小姐时,快到临产之际,她去灵隐寺准备待产,路上突遇匪徒,众人都以为她是死在了这群匪徒手上。
实则,幕后主使是顾致安和沈惜茹两人。
这些“匪徒,”也是他们找来的江湖杀手,目的就是为了取南韶音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命。
方才云染月扔给顾致安的那支簪子,是当年南韶音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这群江湖杀手有个江湖规矩,若是找他们买命,就要交给他们一件被杀之人的信物,顾致安当时就把南韶音送给他的这支定情簪子送给杀手了。
后来杀手追杀南韶音,最后被路过的云染月救下,替她解决完所有杀手,南韶音在杀手身上发现这支簪子,当时她怒的满眼猩红。
她没想到顾致安不仅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还是宠妾灭妻的衣冠禽兽。
南韶音恨不得亲自去找顾致安杀了他,可惜那时的她已经受伤严重,只剩一口气吊着了,最后她把这支簪子交给了云染月,让他,帮她报仇。
沈惜茹自从小产后,身子本来就弱,也经受不住顾致安这般毒打,一会儿就被打的躺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气。
隔着铁栏,顾致安跪在南灼华面前,哀求:“灼华,当年你娘的事情我有错,但都是被沈惜茹害的,我们父女一场,求你放我出去,以后我肯定会尽心尽责的做一个好父亲,来弥补这些年对你缺失的父爱。”
“啧啧啧,”南灼华摇头叹道:“你该弥补的人不是我,是九小姐,可惜,她早就下黄泉了,不过也刚好,我可以把你送到黄泉去找她,让你好好弥补这些年对她缺失的父爱。”
顾致安有些没听懂她话中意思。
因为他还不知道,真正的九小姐其实早就死了。
南灼华也无所谓他听不听得懂,反正她也不会解释那么多。
“国公大人。”
云染月嗓音幽凉,惊的顾致安身子一颤,跪地的膝盖立马挪动云染月面前,哆哆嗦嗦:“国、国师,不不不、皇上,微臣叩见皇上。”
云染月垂着眉眼,轻睨着他:“还记得当初你来接夭夭回府的时候,我给你说,当年我许了南夫人两件事。”
顾致安飞快转动脑子:“记、记得。”
云染月说,韶音临终前,他许了她两件事,一件是,让生下来的九女儿冠以“南”姓,另一件,云染月还没告诉他,说是以后就会知晓了,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云染月许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他也不明白,云染月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情。
云染月薄凉的唇角轻勾:“也是时候该告诉你第二件事了,”微微抬眸,冷幽了一双清眸:“我向南夫人许的第二件事,就是帮她灭了顾家,让你和沈惜茹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顾致安如遭雷劈,面如死灰,原来,顾家的这种结局,从一开始就是注定好的。
当初云染月把凤遥的主魂放在九小姐的体内,给南韶音说,他要把这个刚出生的女儿收为徒弟,养在身边,作为交换条件,他许诺给南韶音两件事,也答应她一定会帮她完成。
南韶音第一件事便是让小女儿以后姓“南,”因为她想给南家留个后。
第二件事,她便把那支送给顾致安的定情簪子交给云染月,若是有机会,帮她灭了顾家。
她本想亲自报仇,奈何她已经没这个机会。
顾家能有今天的盛荣,顾致安能当上荣国公,也全靠他们南家的帮衬提拔,若不然,顾致安还是当年那个一穷二白的酸秀才。
给顾致安该说的都说完了,云染月和南灼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等明日中午,就是顾致安作为乱臣贼子的斩首时候。
知道自己横竖逃不过一死,顾致安跪在地上也安静下来,面色颓败,一片死灰。
云染月和南灼华正欲离去,江姨娘徒然跪地祈求:“九小姐,求求你把我放了吧,我可是从来没有害过南夫人,当初你在顾家的时候,我跟你也没有多大的仇怨,求求九小姐高抬贵手,放我一命。”
南灼华懒散抬眸:“作为亲生女儿,顾轻韵逃跑的时候都没想着把你也带着身边,我又凭什么要放你一命?”
看来在顾轻韵心里,也没把这几人放在心里,就连自己的姨娘,她都可以弃之不顾。
顾轻韵若是心狠起来,也绝对是一个狠角色。
南灼华和云染月牵手离开,徒留牢房里的几人面如死灰。
两人刚走到宫里,一位太监匆匆跑过来,垂首恭敬:“皇上,信阳殿的柔妃娘娘刚刚在殿里自缢了。”
顾芷柔自缢,让南灼华有些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江山改朝换代,顾家灭亡,顾芷柔在后宫也没什么可好争的了,新帝登基,她一个先帝妃子,迟早逃不过一死。
与其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自行了断,这是顾芷柔最后的骄傲。
云染月摆手,吩咐宫人:“把柔妃的尸体入殓先皇副棺,一起入皇陵,算是陪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