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陈红榴除了没能生出梨花,但几乎上,梨花每年穿的新衣服、用的雪花膏、上学的钱等等这些,凡事她家可都是掺有一脚的。
别看周大花一嫁入樊家就闹得樊勇从家里分了出来,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主。
但事情一到梨花身上,即便是身为亲母,周大花也不是什么都说了算的,在闺女这事情上,这大小事情那可都是要和樊富贵一家子说一声的!
就好比如当初的苏堤,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啊!
长得俊不说,连说话行事都是彬彬有礼的,最重要的是,这个知青还是城里来的!
这个年代城里身份是很吃香的,作为当妈的人,周大花和陈红榴一辈子都在土地里刨食,这其中的辛苦,两人已经深深的体会了,但唯一的女儿梨花,本来就是当娇娇女来养,她们自然不想她像她们似的面朝黄土背朝天。
这样一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在新来的知青当中,鹤立鸡群的苏堤不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吗?
所以即便当初樊勇和樊富贵两人不同意这门亲事,但在两个做惯家里主的周大花和陈红榴的镇压下,原主樊灵卉还是顺风顺水的嫁给了苏堤。
但有句话说得好,当时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
同理,作为丈母娘的周大花和陈红榴当时是越看苏堤越喜欢,恨不得见天嘴巴都是咧着笑的,而现在,每每一想到苏堤,两人都会觉得无比的恶心厌恶,甚至于悔恨难当!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说什么回城安排妥当就过来接梨花母子,这眼看两孩子都要六岁了,那苏堤别说是屁影,就是连封书信都没传来过。
还说什么是城里的读书人、文化高,心理素质好,看看这做的都是什么事?!抛妻弃子!连畜生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哪里是个人能做的事?
一想到那些关于苏堤的事情,再看看闺女梨花如今自己带着孩子的心酸,周大花悔恨得眼睛都红了。
陈红榴更是夸张。
眼泪水哗啦啦的从眼角弥漫出来。
大石婶子一看,连忙把炒勺丢开,上前去帮着陈红榴擦着泪水,一边劝道,“你也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哭的?那苏堤走了就走了呗,当初又没登记办结婚证,以咱们梨花那外貌和气度,就是有两孩子也不难找啊!”
“那可不是!”陈英娘也跟着劝着,“红榴你也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哭的?咱们一个人一个娘家,这阵势一铺开,难道就给梨花找不着一个好男人了?”
樊四嫂子也道,“说得对!连大花婶子都没哭,你哭个啥?回头我回娘家,准给梨花寻寻,我就不信了,咱们几家的村子加起来就没一个好的男娃子,就是没有,这整个镇那么大,周边大大小小村子不少,这个托那个,那个托这个,别说是能找到一个愿意和梨花过日子的,说不定还能在县城寻上一个呢!”
周大花突然幽幽的叹气:
“说的可不就是这些个道理嘛!我和红榴那心真是后悔得不行,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睛的看中了那个畜生?!你们是不晓得,别看几年过去了,但梨花她还没回过神来......唉,她是已经不打算嫁人了!”
“什么???”
“她还记着苏堤?”
“梨花咋能这样想呢?”
梨树下,三姑六婆的闲话梨花已经听不下去了。
你说你们做宴席就做宴席,扯闲话就扯闲话,我这还在门外呢!隔墙还有耳,更何况厨房的门大开,你们就不能小声一些?顾虑顾虑我这个当事人?
“走,跟妈妈回家换身衣服再过来。”
梨花一手牵了一个,决定带着阿团和阿圆哥俩躲回家去,反正两孩子衣服是真被汗水湿透了,与其怕多洗衣服,不如趁没吃饭的时间回去把衣服给换了,免得到晚上又烧起来,到时候别说孩子遭罪,就是梨花心里也要难受……
她前脚才离开院子,后脚西屋的房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