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为何叫忘川?
彼岸花又为什么开在彼岸?
用无止境的黑暗,去装饰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夜深邃,让人恐惧。
然而挥手间,又灯火通明了,让人一下子感觉眼前一亮,所有的东西都是那样的耀眼。
望眼处,烛火点点,似天上的星光,映入河面。 这难道又是幻境,千羽思索着,却一时不知道这个是为了什么。
即使这样温暖的光亮,也依然驱散不了内心的孤单,孤单并不是因为千羽身边没有人,而是因为即使有人,却没有了方向。
使命和责任让千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只能是在这样的迷茫中前进,然后随机应变。
“公子,有新的亡魂到来。”
“嗯。”地狱使者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的表情永远是古井无波,似乎万年不变的雕像。
万年?
其实他也不记得自己在此处多久了。
饮下彼岸花做成的茶,反复摩挲着那块玉佩,上面雕刻的晦涩难以辨认的上古符文“子瑜”。
从石边起身离开,手中的茶杯,被他随手掷入忘川河,忘川河激起了涟漪,但是很快又平静了,看来还是没有什么波澜啊,地狱使者思付道。
醒来?
或者再也不会醒来望着身旁的躯体,钟爱的白色长裙已经血花斑斑,黑色长发也已凌乱不堪,幸好脸庞依旧清秀,只是那灵动的眼眸却再也看不到了。
想再抚摸一下那曾经被你爱抚的脸颊,可……随着鬼差一路,处处可闻亡魂的哀鸣以及鬼差的斥责和凛冽刺骨鞭笞。
“是否来到这里,便可寻得到你。”千羽一路安静,心里想着她最后的笑脸。
阴沉沉的天空,随处可见的怨气,死灵,两轮血月分挂天际两端,像个巨大的眼睛,充满妖邪恐怖之意。
这个地方,千羽好像来过。
她来了。
她的气息依旧未变。
黑色死神面具下的千羽,掩盖着千羽的面孔,和他的表情。
千羽没有勇气取下面具面对她。作为一个小小的渡船人,他没有权力和能力反抗地府的条规和违背与他们签订的契约。
当年,为了使她的破碎的灵魂重新入轮回,千羽与地府签订契约,用他不会停止的生命,渡亡魂入轮回,换取她的灵魂不灭。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渡过她多少次,而渡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渡了她,于是便有了今天的小玲。
小玲,子瑜?
子瑜,小玲?
这两个名字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原来就是彼此的前世今生。
纠缠不是因为彼此没有什么相同之处,而是就算经过那么多年也依旧存在在千羽的记忆深处。
这就是为什么千羽在第一次创作中就能捕捉到小玲的气息。
他端详着手里的玉佩这是他刚入地府的时候,地狱使者给他的,因为他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睹物思人,或者也叫见物思情,都是一个道理,这个道理还是在强调一个事情,这个事情就是生生世世相联系的原因。
收起那承载了对她无数记忆的玉佩,再一次恢复冷漠的面孔,不,是清高,千羽一直都是这样,只会在自己爱的人面前表现他可爱的一面。
当年是他亲自目送她去奈何桥的,当时他还不是如今修为高深的修为者,而是一个摆渡人,算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千羽也是仙。
一生为仙,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也会入地府为吏。
为吏的过程中,就这样错过了彼此的姻缘,因为天神不允许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而且让他在执行命令的时候,必须是秉公执法,不能有任何的偏见。
而这样的决定无形中就是给他的一种压力,他不怕死,但是他的生死对她没有作用。
所以就这样自己看着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就是这样的待遇,心疼无比又无能为力。
她惊恐的张望,千羽知道她在寻找关于他的记忆。已经无能为力改变这一切,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这样送她到河对岸吧。
千羽撑船,摇橹,在船头,他背对着她,淡漠无言,无言在此时应该是最让人欣慰一点的方法了吧,千羽内心是这样想的。
依稀记得好像又忘了上了船,千羽从船头到了船尾,然后待在船尾,熟悉又迷茫的感觉让他莫名惊恐,但是恐惧不是因为黑暗,眼前的“人”隐于黑暗的背影像极了他。
又是一个人出现了,那个骄傲又轻狂的男子,那个一张琴退千兵,一把剑破万军的男子。
他和他一样的银发披肩,只是他的脸庞藏于死神面具之后,千羽无法确认。
子瑜,是你吗?黄泉呜咽,偶尔的森森白骨,一块玉佩挂在上面,忽隐忽现。
“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