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她什么意思,其实她什么意思也没有。
只是翠兰这个人,让她有些摸不透。
大夫人房里出来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一点优越感和傲性的,想翠兰在那边都是一等丫鬟,更不该那般轻易地就过来给她当丫鬟才对。
就算是大夫人硬性要求的,那也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在她身边也是帮大夫人看着她而已。
可是翠兰来她身边的这段时间,却好像并没有和大夫人联系太紧密。甚至于那天她私自去看了赵姨娘,她居然也对大夫人只字未提。
可真说她真心投诚,举动又实在太奇怪了一些。
尤其是那双眼睛,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让人背脊发毛的精明,让她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所以她宁愿让夏秋冬都跟去,都不愿意让翠兰跟着去。
这个一开始就给她一种“需要小心提防”感觉的人,她还是不带到定王府去为妙。
“翠兰你也别误会什么了,只是你跟在母亲身边那么多年了,一下子跟了我,母亲那边都好像不太习惯似的。今个儿她还给我说,想把你要回去呢。”宁玉槿笑吟吟地说。
这倒不是她在瞎编,而是大夫人就是这么说的。
原本大夫人让翠兰过来就是为了看着她的,在全宁伯府是替她看着,以后去了兴王府,又替宁玉雁看着,生怕她会闹什么幺蛾子。
可现在,她要去的是定王府,如果翠兰跟着她去了,保不齐会叛主,将大夫人的事情给抖落出来。
以翠兰跟了大夫人那么多年的经验来说,保不齐知道的秘密还挺多,大夫人现在当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人给要回去了。
不过大夫人此举,倒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现在她将大夫人一提出来,翠兰若是还执意跟着她去,那就是忘恩负义,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留在伯府,且大夫人以后也不会待见她了。
所以这会儿翠兰唯一的选择就是,自己乖乖主动地留下来,免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果然,翠兰一听宁玉槿这话,当即垂下了头,低着声音行了个礼,道一声:“是。”
宁玉槿伸手打了个呵欠,伸手挥了挥:“那就都退下吧,要走的回去收拾东西,不走的府中自由安排,也不用太担心。”
“是,奴婢告退。”
众丫鬟婆子齐齐朝宁玉槿行了个礼,而后退了出去。
宁玉槿揉着眉心,眉眼间有一丝疲态:“香月啊,伺候我洗漱睡了吧,今天好像累着了,头晕死了。”
香月顿时无语地看着宁玉槿:“您总共就出去了两次,一次接圣旨,一次出去吃饭,能累到哪里去?”
她还想数落一下宁玉槿以前掏鸟摸鱼一整天还精神抖擞的“光荣事迹”,一想如今都是的定王妃了,当即将那些话全隐了下去。
以后去了王府,不比她们以前在小院子时候的那般自由自在,言行举止,更该十分注意才是
宁玉槿鼓着腮帮子想跟香月撒娇,一抬眼却见最后退出去的翠兰抬头看她,四目一下子对撞在一起。
她眉心一跳,有些愣住,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只剩下她和香月了。
“小姐你发什么呆?不是要洗漱睡了么?那就上楼去吧!”香月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将她目光给拉了回来。
宁玉槿回眸看她,淡淡一笑:“好。”
上了楼,洗漱完毕,香月退了出去。
宁玉槿照旧在门槛处拉上了银丝细线,在香炉里撒了些迷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