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到了状元楼,新科进士跨马游街总算是结束了,这种荣耀一生仅一次,令他们终生难忘。名次已公布,这些新科进士也有了与人结交的心情。
同科是一种人脉,官场上也能相互得到提携,除了状元榜眼探花身边,那些父辈在朝为官的新科进士身边也围着人。踏入仕途,科举的名次就不那么重要了。
“你们二位可以直接授官了,我还要参加朝考。”传胪感叹道。
程文德笑道:“你殿试都过了,还怕什么朝考。”
晏同烛笑笑道:“我小字秉燋。”晏同烛有意与两人结交,至于传胪有点小心思,可那又如何?
传胪亦笑道:“在下小姓明字子涛。”
“我小字承文。”程文德笑道。
不过大家也没聊多久,毕竟晚上还有琼林宴要参加。回到家中,晏萩向晏同烛邀功,“四哥哥,我说你能点中探花,你就成探花了。”
“是的,多亏了小妹的吉言,谢谢小妹。”晏同烛笑道。
“开私库,挑礼物。”晏萩可不要口头上的道谢,她要实惠的。
南平郡主哭笑不得,“这个财迷丫头。”
晏同烛大方地道:“喜欢什么,随你挑。”
“谢谢四哥哥。”晏萩笑盈盈地道。
“你就不怕这丫头把你私库搬空啊?”南平郡主笑问道。
“搬空就搬空,只要小妹高兴。”晏同烛笑道。
兄妹俩感情好,南平郡主是乐见的,也没说什么了,再说女儿也是知道分寸的人,绝对不会把她哥的私库搬空。
傍晚,晏同烛前往琼林苑参加琼林宴,琼林宴又可称之为恩荣宴,为天子恩赐,依惯例,圣上会指开国功勋去主持宴会,这种小事,圣上不偏倚,几位国公轮流主持,今年轮到平国公。
参加宴会的人,无论是新科进士,还是文武百官,都要在头上簪花一枝,花枝上还得挂一面牌,牌是镂刻着“恩荣宴”三个字。晏同烛是探花,他的牌子和其他进士一样,都是铜牌。唯有状元是银牌,由此可见朝廷对状元的优待。
平国公看到晏同烛,开心拍着他的肩,“你小子不错,不错。”妹妹的孙子,跟他的孙子也没多大差别。
恩荣宴主要就是吃吃喝喝,顺便聊聊天,联络感情。这个宴会上,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大臣们相看女婿或孙女婿。至于圣上会不会从中挑女婿,这个就不是太清楚,因本朝暂时没有新科进士尚主。
吉时到,平国公带领新科进士举行仪式后,众人依照身份地位坐下,状元一席,榜眼、探花一席,其余进士四人一席。
宴罢,众人离开琼林苑,各自归家,至于有哪位进士被人看中,暂时不得而知。
次日,晏萩拿着从晏同烛私库里翻出来的一把玉算盘,边翻账册边算帐。南平郡主坐在一旁捶核桃吃,“那玉算盘摆着好看用的,也就是你这孩子拿来算账,暴殄天物。”
“算盘就是用来算账用的啊,摆着那儿,那叫浪费。”晏萩振振有词地道。
母女俩斗嘴玩呢,婢女进来了,“郡主,高太太求见。”
“表嫂过来会有什么事?”南平郡主以为是高梓峻的母亲,两家来往不多,高太太过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南平郡主到会客厅,发现坐在那儿的妇人,她不认识,“你是?”
“郡主,你好,拙夫是高郎中,我娘家姓朱,我娘家二嫂是太子妃的妹妹。”高朱氏表明身份。
南平郡主记性好,一下就记起了前事,目光微冷,在椅子上坐下,也没叫婢女给她换热茶,“高太太过来有什么事?”
高朱氏笑道:“郡主,是这样的,我家小女年方十四,长得……”
“你家小女长得如何,与本郡主无关。”南平郡主完全没想到高家这么不讲究,女方家直接上门议亲。
高朱氏想了一大堆推销女儿的词,这刚开了个头,就被南平郡主打断了,呆怔片刻,重振旗鼓,“郡主,令郎……”
“我儿子如何,与你无关。”南平郡主又一次打断她的话。
“不是,郡主,我这次是来和你说两家的亲事的。”高朱氏飞快地说道。
“贵府小姐,我儿无福消受,高太太,请回吧。”南平郡主简明扼要拒绝,并下了逐客令,这样一个低阶官员的太太,应酬她掉份。
“郡主,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家岚儿和您儿子年龄相当,正好配成一对,这是两好并成一好。”高朱氏自说自话。
“高太太,癞蛤蟆是吃不到天鹅肉的,本郡主的儿子,不是你女儿可以觊觎的。”南平郡主端起茶杯,“来人,送高太太出去。”
高朱氏不肯就这么走了,“郡主,您再考虑考虑,我家岚儿,她真的很乖,她配令……”
“把这人给我打出去。”南平郡主厉声喊道。
高朱氏是被撵出去的,南平郡主吩咐门子,以后再不准这人进门。
这事,南平郡主没有告诉晏萩,也没跟晏同烛提及,到是责怪了晏四爷一通,“你怎么办事的?你是不忘了,这姓高的为什么还在京里?把他弄走弄走,让他带着他那脑子不清楚的妻女滚蛋。”
“别生气,别生气,这事我没忘,你等着,过半个月,姓高的一家就会滚出京城了。”晏四爷安抚她道。
“好,我等着。”南平郡主这才敛去怒容,“半个月后,你要是办不好,我就告诉父亲和父王。”
“一定办好。”晏四爷保证道。
晏同烛在参加完恩荣宴后的第三天前去午门领朝冠、朝衣、补服等物,状元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正七品。其他进士还要参加朝考,成绩好的话,就会择优选入翰林院为庶吉士,即俗称的“点翰林”,其余人则会按照成绩来授予主事、中书、行人、评事等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