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兹·格雷堡的道路宽敞,路面干净,两侧商铺规划合理,绝对不是格雷戈里那种穷乡僻壤可以媲美。如果说格雷戈里是属于三、四线的小县城,那么玛尔兹·格雷堡至少已经是二线城市的标准。
大雪连下了两天,道路和屋顶上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干净了许多。
穿着铁靴的脚掌踩在地面的积雪上,咯吱咯吱作响,丝丝寒意透过铁靴渗透到脚掌上,要不是穿着厚厚的袜子,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冻的僵硬了。
玛尔兹·格雷堡不愧是一个无数商队修养的中转站,即便是在这严寒的冬季,街道上也可以看到商人、佣兵的身影,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在那里整理货物,而是在四处闲逛。
想要在普雷斯科特家族的大本营勒索他们十万金币,即便是有人质在手,该做的准备也是一点都不能少的。
比如——撤退路线。
罗纳德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并没有刻意的去询问普雷斯科特家族的住所,只是将沿途的所见和道路纷纷记在脑里面。
而库伦也默默的跟在身旁,期间没有多嘴问过一句,只是跟在罗纳德的后面,犹如一个影子一样,不紧不慢,不远不近,似乎永远都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闷头走过七八条街道,罗纳德已经看到了至少十几间门前挂着佣兵酒馆、佣兵旅馆一类招牌的商铺。
能够挂上‘佣兵’两个字,说明这些商铺就是专门为外地来的佣兵们服务的,从这点来看,玛尔兹·格雷堡的确是一个无比繁华的城市。
就已佣兵酒馆来说,一间两层的酒馆,至少能够同时接待百十号人,十间佣兵酒馆便能够接待近千名佣兵……
这仅仅是罗纳德所看到的而已,假如整个城市有50间佣兵酒馆的话,那么这个城市的常驻佣兵最少要有4、5000千人才能支撑住这些酒馆不会倒闭。
如果外来的佣兵都有几千人的话,那么这个城市的守备军团又有多少人?
没有3~5倍的军力,玛尔兹·格雷堡凭什么能够压制住这些桀骜的佣兵们不会随意闹事?
“库伦,我好像想的有点太简单了。玛尔兹·格雷堡绝对不是格雷戈里可以媲美的。”罗纳德眉头紧皱,低声的对身后的库伦说道。
库伦点点头,神色同样凝重。
沿途所见,让库伦这个穷乡僻壤走出来的盗匪大开眼界,他去过最多的城镇就是格雷戈里,如今看到玛尔兹·格雷堡的繁华,同样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计划推迟,史考特一定要严密看守,不能让他逃走,更不能让他和外人接触。一旦消息传递出去,我们恐怕都走不出玛尔兹·格雷堡。”罗纳德伸手拉住肩后的兜帽,将脑袋遮挡起来,脸庞顿时陷入了阴影当中。
库伦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团长,要是太危险的话,我们直接宰了史考特,尸体找个晚上埋了,然后大伙离开这里就好了……”
毕竟是盗匪出身,哪怕只是混迹于底层的盗匪,一些行事手法也透着彪悍和血腥气息。
“轰!”
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惨叫声和喧嚣声。
只见前面街道上,一间名为‘独角兽’的佣兵酒馆的大门从里面被人装的破碎,一个体魄强壮的家伙倒飞出来,摔倒在地上。
这人身体素质十分强悍,虽然杉木制成的木门被撞得粉碎,自己还飞出去了两三米远,但是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直接从地上反身跳起,嘴里骂骂咧咧的咒骂着。
“来呀,小娘皮,你只有这点力气吗?”这个魁梧的壮汉长着国字脸,铜铃眼、凹槽鼻、皮肤粗糙,下巴满是络腮胡子,浑身的肌肉鼓胀起来几乎要把衣服都给撑得裂开。
独角兽酒馆内,一个身材瘦高,身穿单薄皮甲的男子走了出来,只见他一头银白色的短发,五官英俊,气质如同一把利剑般犀利。在他的身后,几个或高或矮的男子站定着,一脸嘲笑的看着那个飞出酒馆的家伙,有两个人手上甚至还端着高高的橡木酒杯,嘴里打着酒嗝。
“野兽桑迪,你的团长都不在这里,是谁给你的勇气来挑衅我的?”银发男子站在那里,眼神犀利,看在那人的身上问道。
银发男子的声音透着一股特殊的韵味,清澈、低沉,有种矛盾的感觉,却又充满了魅力。配上他那英俊的五官以及特殊的气质,相信会有不少女人将一颗芳心放到他的身上。
“挑衅你而已,还需要我们团长撑腰吗?”野兽桑迪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咧开嘴,露出丑陋的笑容不屑的说道:“白鹰帝摩斯,你只是一个奴隶的儿子,一个贱民!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团长相提并论?”
“别人整天把你们‘白鹰佣兵团’和我们‘三头犬佣兵团’放在一起比较,真是一群蠢货。看看吧,普雷斯科特家族这次不还是雇佣我们三头犬佣兵团吗?你们白鹰呢,不过是一群别人不想沾惹的垃圾而已。”
“不、不,你们白鹰佣兵团的实力还是很不错的。是的,即便是我野兽桑迪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可是呢……谁让你们团长是奴隶的儿子呢,区区一个贱民,怎么会被贵族看在眼里?”
野兽桑迪那丑陋的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一个贱民,就应该在下水道里面和老鼠住在一起,在猪圈里面和那些肮脏的猪一起吃饭。竟然还想着组建佣兵团,真是可笑!可笑!”
沉默,原本喧嚣的酒馆内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巴,神色严肃的盯着狂笑不止的野兽桑迪,眼神中流露出莫名的神色。
有钦佩、有耻笑、有无奈、也有鄙夷……
银发男子身后站着的那几个人,脸色都阴沉的可怕,眼神中流露出杀气,死死的盯着野兽桑迪。
毫不怀疑,只要这个叫做帝摩斯的银发男子一个手势,他身后的这几个人就会扑上去,把野兽桑迪给活活的撕成碎片。
踏~踏~踏~
铁靴踩在积雪上的,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沉默被这脚步声打破了,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在了发出这阵脚步声的男子身上。
纯黑色的披风笼罩全身,兜帽遮挡住脸庞,远远地只能看到一片阴影。
从脚步声中,这人身上应该穿着沉重的铠甲,是板甲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他的铁靴是属于尖头全覆式,这一般是板甲配套的铁靴款式。
在他的身后几步远,还有另一个同样被披风遮盖全身的男子,同样是黑色的披风,同样是尖头铁靴踩在积雪上所发出的声音,说明他们是一起的两个人。
在场的佣兵们,仅仅从脚步声中便迅速的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常年与各种危险作伴,在无数次生与死的磨砺中,这些佣兵们早就练就了野狗般敏锐的嗅觉,只要一点点的线索就足以让他们做出准确的判断。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