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没有锁房门,她在的地方,他从来不锁门。
时音走到他的房门前把手握上门把,正踌躇的时候,走廊尽头的卧室门突然开。
房内的灯光照过来,席尙景出房门。
但是,同一时刻,时音也从他未虚掩的房门内看见正坐在他床上的何诗雅,灯光那么亮,看得那么清楚。
何诗雅正在看书,身上穿着昨晚与她交换的衬衫。
那瞬间心里冲动地做了一个决定,席尙景向她看过来的时候,她扭下门把义无反顾地走入纪伯伦的房间。
一直到把门关上,都不曾回头往他那儿再看一眼。
纪伯伦正在浴室洗澡,没察觉动静,时音靠着房门闭眼呼吸,耳边都是来自浴室的水声,听不到外面任何声响。
不久,纪伯伦洗完澡,准备出浴室,她很快打开阳台的门,把门关上,有窗帘遮挡,纪伯伦并没有看见她。
外面很冷很冷,肌肤被冻得雪白。
这阳台和她卧室前的阳台只相隔半米,另一边是席尙景卧室的阳台,灯亮着,从这儿看能看见他卧室的景象。
时音看见刚刚还坐在他床沿的何诗雅,现在已经坐在被子里。
席尙景不在,她也没再看书,而是不时地用被沿遮着自己的脸,将身子越埋越下去,这动作包含了多少兴奋与娇羞。
她在夜风中看着,心被割成一块块。
后来近乎狼狈地翻回隔壁自己卧室的阳台,她在不开灯的房间内徘徊,从浴室翻找出一把修眉刀,将自己上衣撩起,刀锋抵着凤凰与蛇之间的背影上,手在发抖,一直抖。
可三秒后依旧把修眉刀松开,纹身丝毫未伤,她撑上盥洗台,看着镜中满身冷汗的自己,渐渐冷静下来。
不差半分钟,她开始脱衣服。
坐在温热的浴缸里抽烟,不停的抽,一直抽。
夜穿透身体咬着她破碎的灵魂。
半个小时后,时音进厨房。
席尙景那时还没上楼,他可能有公事电话所以特意避开何诗雅接听,此刻刚结束通话,正往冰箱里拿洋酒。
她抱着臂停在门框旁,发出的轻微动静使他回头看了一眼。
她与半个小时前进纪伯伦房间时判若两人,身上穿着昨晚穿过的黑色睡裙,似乎刚出过汗,身上披着披肩,前额与脖颈处的头发半湿半干,脸色白净。
席尙景也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平静如常地回过头,继续用冰锥凿开砧板上足有石块大小的冰。
时音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听啤酒,打开倒进酒杯里。
两个人低着头各做各的事,他把洋酒倒进杯子,加入冰块。
时音的啤酒倒进一半。
“这么快。”他说。
三个字,包含的多层意思,也有些许的讽刺的意味。
极其露骨。
时音终于把啤酒倒完,风轻云淡地说:“我没觉得。”
他喝一口酒,单手插进裤袋:“每次结束后,你至少会睡到下半夜。”
“因为他温柔,而且我渴,所以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