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离座时,席郡御说:“我有点不理解,但凡你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就没人敢针对你了,你为什么不说?”
时音俯下身,用双手撑着桌面,笑一下:“怪不得你被你哥虐,因为你不了解女人的世界。”
在没有扎实的地基条件下,突然空降到最被垂涎的位置,即使他愿意在前面替她挡风,背后也有数不尽的子弹蓄势待发。
轻视,嘲讽,暗地里的勾当见着缝隙就插针,觊觎着有一天能把她从那个位置拉下来。
不,是扯下来,然后狠狠地推进低谷。
……
席郡御走后,时音没有立刻出咖啡吧,她拐去另一个席位,不远,隔着四五米就看见纪雯苼缩在那儿低头打电话。
“嗯……是跟席郡御在一起,但聊了什么听不清……”
时音在她对面坐下,她还没察觉,还在打电话,时音抱起臂,等到纪雯苼终于抬头看到她时,神情一愣,嘴边的话立马止住。
时音朝她摊手心,勾了勾手指。
纪雯苼条件反射地将手机放到她的手心上,她接到耳边,听到那面贺倾城的声音:“那你就去听,听清楚到底讲了什么。”
“就讲了些学校的新鲜人,新鲜事,还有刚才一些有趣的传言,你很感兴趣?”
时音一开口,那方就死般寂静。
她接着说:“如果想继续保持朋友关系,并且是永久的朋友关系,就把梵狄娜带到学生活动楼的音乐教室来,我在那儿等她,有好多旧情要跟她叙一叙。”
贺倾城依旧不吭声,时音淡淡说:“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社长。”
一个小时后,梵狄娜被推进音乐器材室,陪同她来的没有别人,只有贺倾城社团内的两名女生。
她们毫不留情地将她推进这儿后就走人,门一关,剩下满室的压抑气氛。
时音叠着腿坐在第一排的课桌上,用指尖拨动怀内的吉他,一声干涩的音正好发出来。
梵狄娜扶着讲台站稳,嘲笑:“难听。”
“你也知道难听?”
“没有金刚钻就他妈别揽瓷器活。”梵狄娜冷哼。
时音微微地笑,将吉他往旁递给时音:“因为这就是你啊。”
梵狄娜瞪她。
“不压着你就忘本了,以为自己说几句话就能煽动一个年级,可惜准备工作不足,学得又不像,一下子就被我打出原型了,学到了吗?怎样才是真正的煽动人心。”
梵狄娜才向这边走一步,就被时苒威胁:“你敢动她试试。”
她只好停在原步。
时音走到教室最后的位置,从摆放器材的箱子内扶出一个黑色琴袋,当着梵狄娜的面拉下琴袋的拉链,里面的大提琴露出来。
梵狄娜压着自己的呼吸,盯着她。
时音娴熟地提起大提琴,用底端的金属棒抵着地面,琴身靠着自己的肩膀,然后举一支琴弓,说:“术业有专攻,我擅长的地方你不一定擅长,还记得刚才的吉他音吗?那是你。”
话落,时音往大提琴上利落地抹一把,弓与弦摩擦出来的音质一下子就震出来。
强烈的真实感与高贵感激荡进空气,充满力度与情感张力,梵狄娜往后跌撞到讲台。
时音收手,把大提琴靠着墙,眼里带着寒意地看她:“这才是我。”
梵狄娜整个人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