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平常,沈长笙自然不会那么有耐心听着沈可人拐弯抹角地将话说完,但是此事事关沈霏虞。
沈长笙自然没有办法按照平常的思维去办事,纵然不想听,却也还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沈可人自己说。
沈可人兀自笑了一会,正色道:“我这段时间里,虽然被父亲禁足哪里都没去,也的确没打什么坏心思。但事实证明,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原来恨沈霏虞入骨,巴不得她早点死的人,居然不止我一个。我足不出门的,也依然有人千方百计地与我取得联系,拉我入盟共同拉沈霏虞下马。”
“你答应了?”沈长笙看向沈可人道。
明明是可以猜到结果的,可他还是忍不住问。
他想亲口听见她的回答,想更清楚地看待眼前的局势,想将心中那些因为过往而漾起的温柔情意全部抹杀掉。
“自然是答应了!为什么不答应,这样好的事情,我为什么不答应!我只需将沈霏虞是如何进了我们相府,如何苦苦哀求到上台的机会从而被皇上皇后看中,诸如此类的事情,活灵活现地用文字表达出来就够了。接下来的事情,她们自然会办的妥妥当当。这样坐享其成的事情,我为什么不答应!”沈可人回答得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的愧疚。
她对沈霏虞的恨,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她们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
沈长笙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冷静是从何而来,他明明此刻怒火中烧,恨不得将这些陷害沈霏虞的人全部都杀了。可是,他竟然还是耐着性子,没有直接问沈可人那些背后的人是谁。
沈可人却仿佛看不到沈长笙的纠结般,粲然笑道:“我是相府千金,真真正正的嫡出女儿,我要什么就有什么,哪里会指望她们许我什么呢。之所以答应她们的要求,那是因为我跟她们的立场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都不想沈霏虞活着,我们都想让沈霏虞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哥哥,你当真不能怪我。这次的事情,倘若只靠我一个人,如何演绎得如今这样完美呢。沈霏虞她这次即便深陷囫囵,也不应该怨恨我什么,而是应该好好自省一下,反思反思为什么这么多人恨她。”
沈长笙的眸子一片灰败,低声道:“别人恨她,那是因为她如今正得意,别人都见不得她好。可是可人,你恨她,却恨得毫无根据。恨得,太不应该。霏虞她不管怎么说,也毕竟是我们相府名义上的女儿。你可知道,你今天这样一闹,毁掉的可能不止是霏虞一人,还有我们整个相府。欺君这样大的罪名,你当真以为只是小事吗?”
“你放心好了,我并没有你以为得那么傻,在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已经将我们相府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了。你想听听,我是怎么跟她们说的吗?”
沈可人满意地看着沈长笙脸上的表情越发苍白,她突然发现,这样肆意伤害别人的感觉真好,真是畅快淋漓。
“可人,不要让我恨你。”
沈长笙看着沈可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他从来清澈的眸光,此刻一点光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