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福生醒来时,脑中有股眩晕之感,肠胃中仍觉翻江倒海,一股股热流涌上胸膛,福生直接挣扎起身,吐了起来。
“呜~”
“我靠,你这是咋的了?王八蛋,快来,福生醒了!”一旁扣手的大春看到福生醒来,赶忙帮着拍背,一边朝外面喊道。
“呼~”
长出口气,福生挣扎爬起身,看了眼周围,发现大春儿正在一旁神色焦急地看着自己。
“大春儿!我们这是在哪?”福生吐完又躺了回去,只觉身体好像十分虚弱。
大春没好气道:“要不是大爷救你,你早就死了!我们在镇上东边一家卖兵器的铺子里。”
福生一愣,这才想起之前被那人一脚踢飞的场景,顺势打了一个哆嗦,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巴,小声道:“我没事儿,你见到秀儿姐了没?”
“我真是他妈的,”大春上前一把揪住福生衣领,怒道,“你咋就不关心关心我是怎么把你弄到这儿来的,你就不怕我死了?”
福生无力叹了口气,无语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快点的,见到秀儿姐了没?”
“福生啊,你等一下,我去叫大块头进来。”大春松开福生,赶忙跑了出去。
“什么大块头?”福生疑惑道,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地方有些破旧,刚要收回目光,刚好发现了放在角落的一坨破烂,“这。”
“福生小爷,可算醒了。”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大家伙推门而进,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
“这是你家?”福生顿时原来自己在之前逛过的武器店大家伙的店里。
“废话,快喝,喝完了再说话。”大家伙把汤放到福生面前,瞥了一眼床上,嫌弃道,“你完事把我床褥洗了,这都什么恶心的东西!”
福生也不搭话,慌忙喝完。
“秀儿姐怎么样了?”福生放下碗问道。
“福秀儿死了。”大家伙抬了抬眼皮看向福生,平淡地说了一句。
福生闻言一个哆嗦,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双眼逐渐瞪大,脑中一片空白,隐约又看到老鸨悄无声息地死在自己面前,脑袋因为过度刺激开始不住地轻微抖动,口齿不清地在呢喃着什么。
“小子,人各有命,你要死还是要活自己考虑一下,”大家伙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扔到床上,“自己看着办。”
说完,大家伙提起想要跑过来的大春,两人走出了屋子。
福生只感觉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呆呆地撑着身体愣在床头,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秀儿姐,秀儿姐竟然死了。”福生胳膊一软,直接瘫在了床上,全身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一股浓重的酸楚从胸口袭遍全身,好像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第一天,福生全身不住抖动,脑中眼前全是福秀儿,天亮才敢浑浑噩噩睡去。
第二天,福生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敢闭眼,小身体仍止不住抖动,泪流不止,只要一想到秀儿姐,刚刚干涸的眼泪又布满晶莹。
第三天,福生把眼睛露出被外,心中阵阵绞痛,嘴巴在被里张开大叫,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盯着屋顶,眼泪不住地流。大家伙进屋后走到床边把匕首往福生手里推了推。
第四天,福生身体停止了抖动,坐在床上,手握匕首发呆,仍泪流不止,秀儿姐真得死了吗?大家伙进屋吃起了驴肉火烧,吃完有些意犹未尽,竟然又端来了一碗羊汤,就坐在福生旁边,朝福生吹了吹,小口喝了起来。
第五天,福生有些摇晃地下了床,但嘴巴依旧瘪得倒八字,眼睛红肿晶莹闪烁,开始向门口走去,正好碰到了进屋的大家伙,大家伙把手中的火烧和汤放下,走了出去。
第六天,福生算是回了神,躺在床上盯着匕首发呆,大家伙进来把吃食放到门口走了出去。
第七天,福生走了出来,有些无力地看着正在前堂正在争吵的二人。
“大家伙,这都第七天了,你到底行不行啊,福生怎么还不出来?他在里面怎么样了?”大春儿焦急地问道。
“你闭嘴吧,烦不烦,一天问一百次,鹦鹉都没你能叭叭!”大家伙终于被大春磨得不耐烦了,最直接闭目养神。
“我跟你说,我最能墨迹了,以前拉不到客我就天天跟人说姐姐们哪好哪好,我能跟你说上一整天都不带重样的,你说不说?”大春儿直接凑到大家伙耳边开始耳语起来。
“你不会自己去看啊?我不让你去看他了吗?”大家伙长出口气,两个耳朵竟然自己合了起来。
“对哦,那我自己去找...”大春话说一半,正好看到福生出来,大喜道:“快看,是谁决定出屋了!”
福生想笑却笑不出来,慢慢走到大家伙一旁,把匕首扔到桌上,轻声道:“大家伙,收了吧,我没那么傻。”
大家伙耳朵伸开,看了一眼桌上的匕首,收了起来,撇撇嘴,不屑道:“真是个眼拙的家伙,你知道这匕首多少钱吗?你就这么扔来扔去的?”
“说正事呢。”福生瞪了眼大家伙,眼中全是血丝。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大家伙瞥了一眼福生,“还有啥要问的吗?”
“秀儿姐怎么死的?”福生问道。
“自杀。”
“不可能!”
福生等了半响,见大家伙没有动静,不由眼睛睁圆,实在是想不出秀儿姐为什么会自杀。
大家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始押茶。
福生深吸口气,说道:“秀儿姐如果是...肯定给我留了什么东西。”
“喏。”大家伙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一个紫色的簪子和一大袋银子。
福生本来有些平复的心情看到紫色后神情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看到了头戴紫簪,一身紫色俏皮装的秀儿姐,小脑袋又开始轻轻抖动起来。
大春在一旁不敢插话,生怕福生一个不留神就会疯疯癫癫,只得干着急。
半响,福生把信封和簪子收好后,把银子推给了大家伙,说道:“四爷是谁?”
“小子,我告诉你了又如何?”大家伙给看笑了。
“无论多难,我会替秀儿姐报仇。”福生平淡道。
大家伙似乎觉察到了福生平淡下暴怒的杀气,笑道:“报仇?就你?”
“多谢。”福生起身向大家伙鞠了一躬,朝大春儿喊道,“我们走。”
“行了,不逗你了,”大家伙一把按住大春儿的脑袋,说道:“是福秀把你送来的,还留了几句话,我就算当个烂好人,等你可以从我这儿走的时候,我会把话告你。”
福生转过身,盯着大家伙的眼睛,发现对方也直视过来,半响,福生又鞠了一躬,道:“我听秀儿姐的。”
大春在一旁没看出一点门道,问道:“大块头,你在他饭里掺和什么迷魂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