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过去了两天,秦风等人已经抵达了玉门关,正如秦风所预料的那般,袁北山那些人,并未在路上出手拦截,便是经过一些荒山夜领,偶遇些强盗山匪,也因陈院监那阴阳九重的气息,被轻易惊散。
简单来说,这样的路程,无疑很是顺利。
秋沙城,这是大乾王国北部边境的最后一城,这一日的风,似乎比往日里要更大一些,漫天的沙尘,随着狂风沉浮,却并不飞扬。
那沙,是褐『色』的,在日光下散发着如血一般的红。那沙中似是含有这某种粘稠又沉重的东西,于是只能沉浮,不能飞扬...
那是两百年来,数以百万人所流过的血。于是那沙早已不是黄沙,而是血沙...
城中的人们似乎早已见惯了那血沙沉浮的场景,于是并不觉得奇怪,只是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睛,防止被沙尘『迷』了眼睛。
可是,广场上的数以万计的铁甲士兵却没有一人眯起眼睛,反而将眼睛瞪的如铜铃般大小,很是郑重的望着那缓步走来的三道人影。
那是一位身着灰衣,手中握着一柄锈刀的中年人,与一位身着银甲的中年将领。以及一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
少年的身份应该极为尊贵,因为无论是随他走来的那灰衣中年人,或是那位将领,总是有意无意的使自己的步伐稍慢半步,始终居于那少年之后。
“拜见秦王!”广场之上,数以万计的军士齐齐单膝下跪,郑重行礼。
那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当然便是秦风。而那两位中年人,则分别是陈院监,以及玉门关守备,赵天罡。
按照秦风的本意,他是不打算惊动玉门关的守军,直接出关的。但陈院监说,即是出关,守军必然会对出关之人进行盘问、也很是麻烦。倒不是直接亮名身份,大大方方的出关。
这才有了万人参拜的一幕...
“平身。”秦风淡然说道。目光渐渐被这一座广场所吸引。
广场很是陈旧,似是经历了许多风雨,在那广场的正中心处,有着一排的雕塑,乃是两百年来,为玉门关做出过许多贡献,或是以故,或是建在之人所设的雕像。开国元勋神武将军,乃至后来者居上的易天行,赫然也在其列。
可在那雕像之中,却有着一座雕像被拆除了,便是雕像之下所铭刻的诗文,也被人刻意划去,仅剩两行可以模糊辨认。上书:“可怜薛镇远,难出玉门关。”
赵天罡看出了秦风的疑『惑』,于是解释道:“那被拆掉的雕像,是镇远神将的。早年他曾随着易天行前辈一起征战沙场,立下无数战功,更是易天行的弟子,或许他也是除了易天行前辈之外,大乾王国之内,修为最强之人。”
说到此处,赵天罡不由又心生感叹:“只是,十三年前,大量神秘强者降临大乾王国之时,他背叛了王国,并毒害了传奇强者易天行,使得整个大乾王国损失惨重...后来,降临的那些神秘强者退走,镇远神将害怕大乾王族会治他的罪,不顾一切的击杀他。于是镇远神将带着对他无比忠诚的三千军士,逃出了玉门关,至今不知所踪。”
秦风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以前也听夏院长说过。而且,他还知道,镇远将军必定没有死,甚至有可能与王城中的反王派,一直保持着联络...
“那一句未被划去的诗句,又是什么意思?”秦风有些疑『惑』的问道。
可怜薛镇远?秦风清楚,薛镇远这个三个字,应是指的镇远神将本人,可为何要用可怜二字?
而且,那明明是一整首的诗,从划痕来看,前面至少还有八句,在镇远神将叛变之后,已被尽皆抹去。那为何独独留着最后一句?
赵天罡解释道:“那一首诗,是镇远神将的至交好友,大文豪周梦龙刻下的,所刻内容,大多是镇远神将为玉门关的贡献。而最后一句,指的则是二十六年前的一件事。”
“什么事?”秦风皱眉问道。
“二十六年前,负责镇守玉门关的镇远神将,想要回归王城。因为他听说,远在王城内的结发妻子,得了一场大病,这让他很是担心。但当时似乎战事紧急,王族并没允许镇远神将回归,只是告诉他,会请最好的丹师为他妻子医治...可是,当战事平息之后,镇远神将的妻子并没有被医好,他回到王城之后,见到的只是冰棺之中,一具冰冷尸体...他连自己结发妻子最后一面,也未能见到。”
“大乾王族,对这件事一直也深感遗憾和愧疚。这也是镇远将军即便叛国,雕像与其他的诗句皆被毁去,却扔将最后一句保存下来的原因。”
“可怜薛镇远,难出玉门关。原来如此。”秦风听了此言,也不由心生感叹。这件事的确是一件很遗憾的事,他相信当初大乾王国已经尽了力,也相信镇远神将以前绝对是一位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神将...
但,不幸的事有时候总会发生,谁也无法避免。人也会因着那些不幸的事情而渐渐改变,从此之后,命运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