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清楚,却不能清楚,这已经说明,你根本无法理解。而你无法理解,自然也就不会认为我是对的。”薛天冲盯着自己曾经这位师傅看了许久,面上的神情似乎是在犹豫,又似是在感伤,沉默了许久才道:“既然如此,那我又何须多说?”
薛天冲的声音很冷,很孤独。那是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孤独,同时也正是因为孤独,所以他更加绝情,就连心中对师徒之前最后的一丝留恋,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或许吧,或许你是对的。”易天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他的神情却依旧坚定,说道:“但道不同,终究不相为谋。所以,即便你可能是对的,今日我们之间,也只能活一个。”
“那么死的那个人,就一定是你。”薛天冲冷笑说道,言语中有着极大的自信。或者,那不是自信,而是确定。
易天行皱了皱眉,想到了风雨夜中在营帐内,二人一次短暂的交手与试探。那一次的试探,他并没能占据上风,但也绝对不落在下风,那么此时的薛天冲的话,无疑就显得过于自大了一些。
“也许我打不赢你,但我却能杀死你!”易天行的眼睛徒然锐利起来。于此同时,安静竹林中杀意在瞬间提升到了一个极致,受那杀意的影响,雨夜中曾经升起的风暴,一场真武境强者只要稍被波及就必死无疑的风暴,再次在竹林中升起。
在那样的风暴之中,『迷』雾在翻腾在消散,竹叶如飞刀,急掠到了远处,一根根苍劲倔强的竹子变得弯曲,而后折断。秋日里干枯的褐『色』泥土如烟尘般升起,遮蔽了一切的光线。
罗生似乎感受到了某种不妙,却仍旧没有下令出手,反而带着另外九位真武境强者,保持着奇特的队形又向后退了几步。袁北山与紫庸御使,面『色』更是变得有些难看,有些僵硬,有些恐惧。
可处于风暴最近处的薛天冲却不恐惧,面『色』仍旧如先前般平静且自信,沉声说道:“不能赢我,却能杀我?莫非你是要拼命?或许吧,或许那个雨夜中你就这么做,或许你有机会杀死我。但今时,终究已经不是那个雨夜。”
说到此处,他自信的神情变得无比冷漠,继续说道:“因为,今天我带了一把刀。”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薛天冲就真的取出了一把刀,那是一柄刀刃血红,刀身血红,刀柄同样血红,仿佛一把由血凝成的刀。
那一把刀,十分的宁静,仿佛没有任何的气息。同时那一柄刀也很可怕,因为它没有气息,却仿佛能吞噬世间一切有灵之物的气息。
见到了那样的一把刀,易天行的瞳孔骤然微缩,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那一把刀不是天阶神兵,也不是王器,而是超越了王器,传说中只有圣人才能掌握的皇器!
而如果此刻秦风就在这里的话,那么他就一定可以认出,这一把刀的确是一件皇器!而且即便是在皇器之中,也堪称极品!因为这一把刀,是武圣巅峰强者鬼工武圣的刀,是秦风在字中世界,亲眼见过无数次的那一柄有开天辟地之威的血刀!
刀芒之所向,天地仿佛真的被分开了一般,那一道如血『色』般凝重又显得妖异的刀芒劈开了竹枝与竹叶,劈开了漫天凝儿不散的褐『色』沉沙,劈开了风暴,劈开了易天行身上的强大气劲,但最终却没能一刀将那那位看似有些渺小的人影劈开。
因为那道人影,握着一柄枪,用手中的一杆长枪,挡住了那一道惊天的刀芒。
那是一杆同样有着如血一般的颜『色』,却显得有些虚幻,宛如光影凝聚而成的枪。虚幻的枪,自然不是真的枪,那是由易天行体内雄厚的灵力,与经历了生死涅盘之后的血脉之力所凝聚而成的枪。
到了涅盘境这样的境界,寻常的兵刃,就算是天阶神兵的坚韧程度,也很难承受他们战斗时所展『露』的恐怖威势,所以王级以下的神兵,对于他们而言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如果涅盘境武者没有王阶神兵在手的话,那么在通常情况下,他们都比较喜欢用自己本身的灵力凝聚成武器。那样一柄武器,或许比不上王器,但却更加的得心应手。
看着自己手中那一柄略微有些暗淡,甚至几乎要化作虚无的枪,易天行的神情『露』出一抹震惊,但他并不绝望,只是沉声说道:“看来,你还无法发挥出那一柄皇器的真实威力。”
“皇器何其强大,内含天地之奥妙。更何况这还是一件九品皇器,未入圣境之人,能发挥其百分之一二的威力,已经极其不易。”薛天冲双手提刀,神『色』默然说道:“但我要用这把刀杀你,已经绰绰有余。”
薛天冲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说话,而是挥刀便砍,他手中的刀仿佛很重,而他的人在挥刀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美感,更没有涅盘境武者那种手段高深,举手投足之间举重若轻的风度与气度,只是不停的砍,宛如一个刚刚能举起剑的半大孩童般,显得极为笨拙的『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