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这时,一直极少说话的『药』正淳,忽然咳嗽了一声。
薛衣人这才醒悟过来,『药』正淳也是归元宗的人,他刚才当着『药』正淳的面说那些话,无疑显得极不妥当,只是,薛衣人从来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于是直言不讳道:“怎么?『药』兄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药』正淳笑道:“那倒是没有,其实我也觉得,不能让小师妹嫁给剑昊。”
“哦?”薛衣人有些惊讶,剑昊是归元宗的少宗主,他原本还以为『药』正淳看好剑昊呢。
“至于秦风这边...”『药』正淳温和笑道:“薛兄,只怕你还不知道,秦风心中早已心有所属,并且有婚约在身了。”
“没错,我和秦风只是好朋友。薛叔是你误会了。”水千月笑着说道。
她脸上的笑容很干净,很纯粹,让人见了就不由从心中迸发出一种轻松与喜悦。可不知为何,水千月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本人却隐隐觉得有些怅然所失...
所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呢?缺少的又是什么呢?这一日是六月的中旬,天际的明月已经很圆了,可与八月中秋的圆月相比,总是还差了那么一丝。月下的紫薇花也早已待开了,可与七月里盛放的状态,也还是差了一丝。
红颜也好,知己也罢,与举案齐眉的伴侣相比,也终究差了一丝...差了一丝,就是不完美,就是意气难平,一种不动声『色』,淡淡的遗憾...
“不完美,难道就不美么?”水千月抬头望着姣好的月『色』潇洒一笑,将万千心事抛在脑后。
“那可真是...”薛衣人心中暗自觉得可惜,他是很看好秦风的,最起码他认为如果水千月和秦风在一起,自然远比跟着那个剑昊强。“刚才是我鲁莽了,自罚自罚,我自罚三杯,秦兄弟你不要介意啊。”
秦风笑了笑,短暂的相识,他也看出来了,薛衣人是那种『性』子比较直的人,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他自不会因这样一个小玩笑去计较什么。
只是,薛衣人这无意中的一番话,却也让秦风意识到了一些事情。水千月一直大喇喇的,是一个很率『性』很潇洒的人。但她在表现出那些率『性』的同时,也将自己的许多苦恼,隐藏在了心里。她很少会麻烦别人,秦风与水千月相处的时候也觉得很惬意很轻松,以至于渐渐忽略了水千月此时的艰难处境。
“千月她一心痴于剑道,暂时还不想因儿女私情浪费时间。若剑昊是一个君子,事情倒也好办了,君子好逑,求之有道,想必也不会耍什么手段。”秦风眉头渐渐皱起,“可那剑昊的为人,却颇为狠辣,又城府极深,做事不择手段...”
“看来,论剑之事的风波,不能草草了事。虽说我那兄弟没吃什么大亏,但如果不能揭开剑昊的虚伪面具,这对千月她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秦风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对了,『药』兄,听你刚才的意思,你对你们宗里的那位少宗主,似乎不怎么待见啊。”薛衣人谨慎问道。
如果说刚才他『乱』点鸳鸯谱是无意的玩笑,是一次鲁莽。那么此时这一句话就有着故意冒犯的嫌疑了。
可就算明知是冒犯,他也仍旧要问!水千月称他一声叔叔,那他这个做叔叔的自然就不能对水千月的事不管不问!剑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关乎到水千月以后的未来!
“这...”『药』正淳有些为难,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剑昊的身份又有些特殊。这种不光彩的事,『药』正淳也是有些不愿多说的。其实他之前请薛衣人帮忙找人,也只是很隐晦的说明了一些情况,根本没有透『露』过剑昊的名字。
“难道连我都不能知道?”薛衣人眉头微皱。
“倒也不是不能知道。”『药』正淳沉默了片刻知道,他也清楚薛衣人应该是在为水千月考虑,于是说道:“不过我希望薛兄你知道后,万万不可外传,毕竟这件事现在还没有确切的结论,传将出去也是麻烦。”
“嗯。我能明白。”薛衣人认真点头。
『药』正淳微叹了一口气,将归元宗的论剑之事,告诉了薛衣人一遍...
“原来,你之前让我找那些人,就是因为剑昊正在追杀他们?”薛衣人这时也明白了。
“只是推测罢了,毕竟我们都没有找到那七个人,也不知那七人的死活,所以还不能确定剑昊他是要杀人。”到了最后关头,『药』正淳仍旧对剑昊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剑昊不要一错再错。
“赵启平已经死了。”水千月突然说道:“昨夜我和秦风在滕青山附近的野林找到了他的尸首。”
寂静...
刹那之间,『药』正淳和薛衣人一起陷入了沉默,月『色』的银光,如一层冰霜般覆盖在众人的脸上。
碰...
薛衣人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愤怒说道:“论剑作弊倒也罢了,居然还要残害同门!此等心狠手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