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房租较高,房家兄弟现在是身无分文了。租住田地的钱也一时半会到不了账,现在三人的开支就靠着亚丽那15块钱。
好在年前房大的竹编物件积累了一批,放在小楼门面,偶尔也能卖出一两件。房大挂了个修补家具的牌子,算是靠手艺吃饭。至于房二,打猎这个东西不能长远,又靠运气。把之前积累的一批野味卖完了之后,他就开始在县城里打零工。
亚丽自己一时半会儿没想好干什么,只能先顾着店面,操持一下家务。
到了城里生活终于开始便利了起来,亚丽也可以花钱买上一两份报纸来看。偶尔晚上还帮兄弟二人补习一下功课。
房大手艺精湛,加上吃苦耐劳,所以请他做木工活的络绎不绝,基本可以维持整个开支。房二就比较恼火了,零工不是随时都有,有的话价钱也被压得很低。所以他偶尔回村里一趟,收些山货,放在门面卖。
已经是78年了,市场经济的苗头早已经出现。只要不是很出格,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亚丽很好的把握着这个度,只是售卖一些鸡蛋、腊肉、竹凳子啊。挣不了大钱,也不影响供销社,所以也没什么人找他们的茬。
日子总算稳定了下来,转眼亚丽18岁生日就到了。原主读书早,17岁高中毕业被迫嫁人,户口本上现在才满18。
亚丽自己是无所谓过生日这些事情的,但是房家兄弟都看过她户口本,知道日期。
这天一大早房家兄弟就没了人影。亚丽也不管他们,反正他们也不是贪玩的性子,应该是忙事情去了。记忆中全面改革开放应该是78年,也就是今年年底。亚丽算了算手上的钱。如果持续下去,到时候手上应该能存上两百来块钱。这就是他们生意的本钱了。
到了中午,房家兄弟终于回来了。
今天两人应该是专门去理发店剃了胡子理了发的,穿着亚丽做的新汗衫,看起来很是舒朗。
亚丽一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看到两人提的蛋糕盒子才知道怎么回事。
“呀,蛋糕!”亚丽还是有点惊讶的,她都不知道源口县有蛋糕卖。见她惊讶,房家兄弟略微有点得意。“你们在哪买的呀?”亚丽询问。
“托人从隔壁县买的。”房大淡淡的说:“就是之前找我做陪嫁家具那家人。”
“这得多少钱啊?”被人重视自然是高兴的,但是高兴之余,亚丽又有些担忧。挣钱犹如针挑土,花钱犹如水推沙。
“别担心,我接了个大活,去省城半年。”房二说道:“省城经济好,去半年大概能挣三倍的钱。”
见兄弟二人兴致勃勃,亚丽也不好再打破。这天下午门面也关了,做了一桌子酒菜,算是给自己过生日。
生日蛋糕是白色奶油粉色裱花,有点土气怀旧,又莫名有点温馨。被人温柔以待真的是种很让人快乐的事情。
三个人吃了饭,又喝了点酒。亚丽还吹了蜡烛,但是没有许愿。时间真的很神奇,好像化解了她的坚定,她似乎也没有那么想快速脱离这个世界了。
房家兄弟的酒量还行,但是今天都喝得有点多,东倒西歪的睡在椅子上。
亚丽还好,强撑起收拾好,也有点困意了。
还是初夏,入了夜就有点凉了。亚丽见两人都倒在凉椅上,便回房间拿了毯子给他们搭在身上。刚关上灯准备回房间,却被人从后面拉住。
一个踉跄,跪坐在凉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