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点点头,不敢再问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曲窕明明是个奴才,可气场却比她这个德妃还要强大,一言一行说得都十分在理,让她听了也觉得有迹可循,可是总感觉自己在被她牵着鼻子走,为什么呢?
“明日是二皇子生辰宴,今晚贵妃娘娘中风,明天肯定去不了。娘娘可要把握好机会。”曲窈缓声说道,朝德妃行了个大礼,转身往外走,刚刚打开门,就看见蕊夫人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死死盯着她。
“哟,这不是……曲长随嘛?”蕊夫人莞尔一笑,桃花眼雾蒙蒙的如潭水极寒,“姐姐与曲长随说些什么呢?”
德妃赶忙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不过是问些明天生辰宴的事罢了。拙儿过了明日就十九了,这哪能出纰漏?曲长随,你不是还要去乾清宫当值吗?快快去吧!”
曲窈见德妃开脱,赶忙朝二位行了个礼,说句“奴才告退”,匆匆消失在夜幕里。
曲窈离去后,蕊夫人赶忙把门关好,拉着德妃的手坐到最里面的椅子上,塞给她后面一个垫子,说道:“就开了这么会儿门,姐姐的手就如此凉了……这些天可找太医看过?”
德妃摇摇头,拍拍她的手笑道:“这身体也就这老毛病了,你担心什么?”
“我当然是担心姐姐做傻事啊!”蕊夫人叹口气,“听人说你把曲窕那奴才叫过来了,你叫他做什么,你难道忘了妹妹我的脸是谁害的了么!”说到最后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小脸,那边狭长的伤口还露着狰狞的疤痕,无论她每天敷多少的粉都这盖不住。
德妃拿起帕子给她擦去泪水,哄道:“你呀,怎么还是这般不懂事?你这脸如何弄得你自己心里还没数吗,要不是你当时……”
“难道连姐姐都以为这件事是我自作自受?”蕊夫人失声尖叫,“对,我当时是在御花园没错,可我也不会划破自己的脸嫁祸给赵无忧那小丫头啊!姐姐,难道在你看来我也是那种不择手段之人吗!如果不是后来这奴才颠倒是非,我又如何能雪上加霜,至今都不得出长春宫半步!”
“你……”德妃一下子脸色惨白,“你受委屈了……”
蕊夫人别过头去,咬牙切齿道:“我受苦又如何?亲姐姐与敌人统一战线,一致认为这都是我自作自受!当时进宫是为了你,如今你却倒戈,姐姐,我问你,还有什么是比这更令人寒心的吗!”
德妃一时不语,眼前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妹妹也快近而立之年,已然不是当年自己还在府中时,时常闹着要姐姐往自己头上别珠花的小丫头了,现在的她……罢了,现在也是个想让阿姐垂爱的小妹妹啊。
是姐姐错了……
蕊夫人见她一声不吭,以为她还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突然有些恨铁不成钢,捏紧她的手说道:“姐姐,难道你还要任人欺侮吗?你想要做六宫德行的表率对得起你的称号那是你的事,可你总要为你的儿子想想吧!大皇子早薨,宫中又没有皇后……姐姐,拙儿都要及冠了皇上还未赐予封位,历朝历代哪有这么大年纪都还是个简单‘皇子’的?你不能再无所作为了,你……”
“所以姐姐把曲窕叫过来了啊。”德妃抚摸着蕊夫人乌黑的头发,“更何况,你也有小公主不是吗?”
“是妹妹不争气……未能诞下皇子……若是个儿子,如若是个儿子……”蕊夫人一听,眼眶有些红了,她一向对这个孩子心存芥蒂,因为不是儿子,所以十年来她的位置一直都是个夫人,未能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