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曲窈将盖子摔在食盒上,蹲下来抬头盯着她的眼,这一看倒好,她眼泪簌簌落下来,滴在曲窈手背上,瞬间滚烫变冰凉,“你们是父女,血浓于水的父女!哪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你出来两个多月,皇上无时不刻不在想你们……”
“人都死了,还做这些假惺惺的干什么?”赵无忧抽出手,抹了一把眼睛冷笑,“母妃病重的时候他不曾去看,我搬出来了他倒是想演慈父了……”
“赵无忧!”曲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
赵无忧抬眼看她,眼神轻蔑带笑:“怎么,看本宫说你主子,你不乐意了?奴才就是奴才,真以为本宫给你好脸色就能任由你来摆布了?!”
曲窈深吸一口气,这下,她可真的是发现,这个小姑娘叛逆期的可怕了,一口一个奴才,一口一个本宫,当真有以前张扬跋扈的气势,又有邓贵妃冷傲高贵的姿态。
只可惜,这时候的气势与姿态,简直幼稚的可笑。
“是,我是奴才,但你也别忘了,邓娘娘死之前,可是将你托付给我。皇上视你如己出,得知真相还依旧宠着你念着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蹬鼻子上脸。”曲窈一把推过去,将她摁在椅子上,“你母妃给皇上戴了将近二十年的绿帽子,他还一如既往地宠爱你们母女三人,这不是懦弱,这是忍让,是对你们的宠爱!而不是让你们仗着他对你们的宠爱一步步往上践踏他的尊严的!”
赵无忧脸色一点点白下去,曲窈将她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真以为本宫给你好脸色就能任由你来摆布了?这句话,你自个儿好好听听!”
“他是你父皇没错,但你要明白,他首先是一个男人,再者是个君王,最后才是你母妃的丈夫,你的父皇!他为了你们母女两个,将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不管不顾,这是普天之下多少男人无法做到的事!而你们两个,身在福中不知福倒也罢了,最后居然还笑他软弱?”
“一个垂暮之年的右相,一个夺嫡失败的胞弟。这两个哪个不是他能轻易捏死的蚂蚁?留着他们,不过是皇上仁德!”
“当然,将你送出宫看起来是你那个无能爹爹的提议不错,但这个提议是要得到皇上首肯才能够生效的!你要想明白,他送你出宫是为了让你疗伤,是为了让你躲避宫中那些蛇蝎女人的算计,而不是任你在此自暴自弃的!”
“你肯定想不到,今天上午你父皇吩咐我的时候,还反复告诉我让我对你言辞柔和些,但现在看来,是柔和不了了。你这种不孝女,何止不孝?简直不仁不义!”
“今日你父皇放下尊严亲自出宫过来邀你新年相聚,现在我就去将他叫进来,至于你,什么态度,你自己担量,以后的事我不会再管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曲窈说完,便气得拂袖而去,半点不想再和她商讨半分。
她以前只觉得无忧公主年少烂漫,性情直爽,待人真诚又热情,现在看来,简直幼稚无知。这些事一场接一场地砸在她头上,不仅没有让她成长半分,反倒是把这株牡丹花给压歪了,生长的越发丑陋可笑。
其实赵昌允和邓畅私通的事赵昌琨早就知道,但这件事并不是赵昌琨自己告诉曲窈的,而是曲窈发现的。
她以前就不信这么多年来他们二人私通,赵昌琨一点发觉都没有,按照赵昌琨在宫中布置的眼线,应该是事事知无不晓才对,这么大的事他为何装作不知情呢?
后来曲窈发现赵昌琨对待邓贵妃是真的不一样,无论是平日里的封赏还是态度,对她都远远要好于其他妃子,而对她的一双儿女也是宠爱有加。
赵无忧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喜欢舞刀弄枪,赵昌琨就给她找了最好的将军当师父。
赵无极虽然性情软弱,不喜棍棒喜书本,赵昌琨也不严加看管,甚至还私下命令夫子减轻他的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