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除夕那天,宾客熙熙攘攘落座游园,纷纷惊叹于四周的布置格外清雅又不失热闹,稳重却不显得拥挤,总之怎么看怎么舒服,似乎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幅画,无论从哪个摆设来看,都显得恰到好处。
总之一句话!
曲窈这次办的可比以前那个徐贺像个人样多了。
下午赵昌琨就赏了两袋子银瓜子给曲窈,曲窈数了数多少粒,一人三颗全部分给了手底下那些勤劳干活的小奴才们。
虽然这几颗银瓜子还没有平时他们收收贿赂或者是倒卖东西来的钱多,但是一听自己总管把皇上赏的东西分文不取,全部都分给了他们,不由得热泪盈眶,感激涕零——要知道以前若是皇上有了奖赏,徐贺可都是尽数收入囊中,他们连个影儿都看不到的啊!!
于是,他们又纷纷觉得这个曲总管比原来那个徐贺狗东西有良心的多。
总之一句话!
曲窈这次做的事可比那个徐贺敞亮多了。
宴会开始之前,赵昌琨和宾客们欣赏歌舞,当然了,一些宾客和一些宾客欣赏的还都不一样,有的是丝竹,有的是舞蹈,但好在除了几样特别隆重的之外,其他几样较为普通的都是转场车轮式演出。
而笙清和蕊夫人两人的节目,自然是那种特别隆重的,只给赵昌琨一个人表演的那种。
只是赵昌琨这一厅显得有一些……人丁单薄了。
桌上只坐着皇上,德妃,淑妃,赵无瑕和赵无忧四个人,笙清和蕊夫人通通不在。
赵无忧和皇上关系还是有些僵硬,上次忤逆父皇之后心情低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淑妃性子直爽明快,最看不得叽叽歪歪矫情委屈,故而一上来看赵无忧耷拉着脸,就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想逗弄逗弄十岁左右的赵无瑕吧,可毕竟人家德妃抱得死死的,自己想了想也就作罢。
德妃专心逗弄怀里的孩子,十岁的小姑娘正是对什么都新奇,又有些叛逆的时候,德妃怕她添乱子,一直好言好语哄着。
皇上碍于自己大女儿的面子,不好对自己的小女儿显得太过宠爱,于是小女儿无瑕和德妃就尽量都少搭理了,这样桌上就只能跟淑妃说话,只是看淑妃一直醉心看表演,似乎并没有和自己聊天的意思,不过……看她看得这么投入,这表演真的那么好看嘛?
赵昌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扭过头去看表演。
正好上一曲撤下去,有宫人上来换了烛台,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昏黄的光芒笼罩着这屋里每一处角落。
赵昌琨眉心一跳……难道要有什么新奇玩意儿了?
过了一会儿,那边还是没动静,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这时淑妃叫道:“哪个奴才将香料换掉了!”
哦对,有人把香料换掉了,唔,闻着还挺好闻……甜甜的,有些醉人……
叮叮泠泠,咚咚哗啦……
一阵琵琶散音圆润地碎过,赵昌琨心底一喜,顿时明白这是蕊夫人阮绵娇最拿手的琵琶!
果然,昏黄烛火间,束发紧衣的蕊夫人抱着琵琶,走到大厅中央冲皇上微微附身,恰好露出修长如玉的一片,接着她抱着琵琶走到一边软榻上坐好,葱葱玉指一勾一抹,四下光影乱颤,连烛火都跳动的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