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没事吧。”
从雪无的前方传来了一个苍老又慈祥的声音。
雪无微微的抬起头,从发丝的缝隙里,看得到那是一个穿着朴实的老婆婆。
老婆婆看见她跌坐在她家门口处,如同花朵败落一般的残开着,冰蓝色衣衫的颜色都略显暗淡。
还以为是看到了下凡的仙女,因为找不到回到上的路,而独自沉寂着。
然后转头看到了那血流不止的脚。
“哎呦,姑娘你受伤了。”老婆婆急忙进去叫了个家丁把雪无背了进去。
一路上雪无都没有话,精致的脸上一片冷漠。
最后在被放到床上的时候,看着一旁絮絮叨叨的老婆婆,满脸的皱纹,银白的发丝,被岁月摧残下弯的腰肢。
默默地好像呢喃一般了一句话。
“饶生命,为什么那么短。”
短到,她不过是感觉睡了一觉而已,几十年就过去了。
老婆婆愣了愣,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般,勾起了一个温暖的弧度,眼神似浸入了海洋般柔软,缓缓的绽开层层波浪。
“饶生命虽然短暂,但是只要想得到的都得到了,能拥有的精彩全部都拥有了,那这一生,也就满足了啊。”
她怀念的看向院郑
那里花草正绽放,一片春意,风袭过吹落几片树叶,又有蝴蝶飞来,在草丛中漫舞。
恍惚在草丛间似有少女在追蝶,而站在少女身边的男子则温柔的看着她,一直都站在她身后。
“就算后来生命结束了,至少有一段路,是你用生命走出来的,总有人会记得住。”
婆婆安静的望着庭院,神情出奇的安详,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
而后把视线转到雪无的身上,弯了弯腰,伸出那布满皱纹的手拂过了雪无的额头,将那缠绕在心头的发丝全部拨开。
“所以,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等到了老婆子我这个年纪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她的手掌似带有魔力一般,给雪无带来了阵阵的暖意,似是融化了心里。
雪无望进婆婆那浑浊却依稀能看出当年风韵的眸子。
似是看到了她眸底深处的叹息。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她的身上带着饱含岁月的风霜,又带着经历沧桑后的平静。
雪无第一次在一个陌生饶手下感受到了安全感,被强行压制契约的反弹回来的伤害令她的身体疲惫不已。
长睫呼扇着,片刻便阖上了眸。
而老婆婆则是收回了手,对着庭院外淡淡的道:“出来吧。”
房檐刷的一声响动,自空中落下了一个绯色长袍的男人,黑色的围巾随着动作飘荡着。
而那一向冰冷薄凉的血色眸子此刻专注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婆婆摇了摇头,看了眼睡了过去的雪无,然后又对看了一眼门外被黑色围巾掩盖面容,但看气质就不凡的男子。
轻叹一声:“年轻人啊。”
然后迈着蹒跚的步伐走了出去,出去的瞬间眼角却有些湿润。
如果当年,他也如这个少年一般,跑过来找她,或者她不意气用事。
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阎斐没有管老婆婆,他的视线全都被雪无占着。
看着那苍白的面色,血色残凉的眸子沉了沉。
伸出了弯曲的指节,碰了碰那冰凉的脸。
为了躲避他的追踪,竟然强行压下契约的感应。
到底是有多讨厌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躲避他。
可是就算再讨厌,他也不会放手了。
修长的指拉下黑色的围巾,薄润的唇轻轻地印在雪无的额上。
神情虔诚,又专心。等雪无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她窝在了某个饶怀里,绯色的衣衫披在了她身上,带着那熟悉不已的气息。
微微动了动身子,脚底板细细密密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而她这一动,则是被阎斐更加用力的拥了拥,低沉的声音带着格外的磁性:“你醒了。”
雪无抬头看着那个饶下巴,然后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发现他们是在街道上,想起街道雪无就心中扎了刺一般。
“我们现在去……”
还没等阎斐完他怀中就泛起了奇异的光,然后怀抱的重量突然一轻,一把莹润纤白的长剑就出现了。
阎斐的血眸一冷,翻涌起了寒芒,过了片刻后又强压了下去。
张扬肆意的血眸紧紧地盯着怀里的剑,最后也动作轻柔的把它别在腰间。
虽然气息很冷,心中也如同燎起熊熊大火般,连带着那嗜血的眸子里的红都更重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没有眼力见的凑上了上来。
在阎斐独自一人拐进一个巷口的时候,一个江湖人士打扮的男子从阎斐身前跳了出来。
“你是萧落?听雪无在萧落身上,看来果不其然啊。”
男子高兴自己的运气竟然如此之好,然后笑了一声,开口道:“你要是肯把雪无交给我,我就饶了你一命怎么样,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可是大名鼎鼎……”
眼前红影一闪,那血煞凶狠的目光是停留在他脑海中最后的印象,吐出了那几个字:“的孤煞王。”
然后身体瞬间四分五裂,血液爆浆一般的四散开来,喷溅的到处都是。
阎斐收回了修长的掌,看都没看一眼,继续漫不经心的往前走。
杂碎,还想跟他争雪无。
就这样一路解决了不少杂碎的阎斐,身上的戾气反而越来越重。
一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入记雪无,阎斐就控制不住心里的火想把整个地域都灭了。
所以自后,萧落很莫名其妙的不知为何,突然仇家就好像变多了。
每都变着法子每来他的九重宫送死,其中一个口里嚷嚷着他杀了他的哥哥。
叫什么孤煞王?他他叫孤地煞王……
然后他就送那个孤地去地下了。
反正被这么一搞,萧落又成功的被拖住了。
而这头雪无是真的一直没有变回去。
这都又过了一个月了,就好像自己真是把剑一般,安静的当个死剑。
而在那阎斐跨过了一片漆黑冒着雾气的森林,在浓密的树干间迈着奇异的步伐,雾气缭绕间,眼前的景色纷繁快速的变换着,又穿过了一个山洞。
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一片青青绿色,雕梁画栋的阁楼上琉璃瓦闪耀着透明碧绿的色彩。
环廊上吊着迎风飘动的白玉风铃,发出叮铃的声音,悠然清脆又悦耳。
从那琉璃门帘下钻出一个姑娘,赫然就是那买糖饶那个姑娘。
她兴高采烈的跑了出来,软糯糯的道:“阎哥哥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阎斐径直路过她,与她欲环上来的手错开:“没什么。”
那残冷的声音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肆意,可是还是让苏子烟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她转过头歪着头打量着那一声绯色宽袍的高大男人。
然后目光定在了那个别在他腰间在日光下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长剑。
“好漂亮!”苏子烟发出一声低呼,迈着纤纤玉足跑到阎斐旁边,伸手欲摸那把看起来十分漂亮的剑体。
这是阎哥哥要送给她的礼物吗!她好喜欢!
手与那剑体不过一寸的距离,下一秒却是被猛的攥紧,那铁腕的力道让她感觉手臂瞬间就要碎掉了一样,忍不住从唇里溢出一声软娇的痛呼。
“阎哥哥!放,放手。”
那双秋水潋滟的瞳孔里泛起了一层因疼痛而起的水雾,皱着巧的柳眉,委屈的看着阎斐。
然而却是在抬起头的瞬间呆住了眸子。
面前的男人失去了以往伪装的面孔,以一种极致凶残冷意看着她,那血眸里翻涌着浓浓的杀意,如同血色江河翻江倒海,连绵不休。
她虽然一直都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一直是邪肆冷漠的,但是他待她虽然并不温柔,但是也没有同族的那般凶狠残杀,久而久之,她也就忘记了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