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不知是沉睡了多久,那种如同撕裂心脏一般的痛楚围绕着她,让她难以呼吸。
最后那疼痛渐渐消沉,她才安稳的睡了过去。
许久,睁开了双眸的雪无抚了抚额头,看到周围狭的环境竟是不知道身处何方。
她掀开了帘子看到几个银衣卫安静的坐在地上靠在阴影处,见她醒了,主动询问道:“姑娘身子可有不适。”
雪无摇了摇头,下了马车。
抬眼向四处打量。
她明明能闻得到那萦绕在身上的书墨香气,却是又不见人。
联合记忆想了下她昏迷前的事情,不由得出声问道。
“相国大人呢?”
银衣卫面色发苦,眸色暗沉,嗓音带着沙哑的回答道:“大人,进了冥谷。”
雪无倏地眸色一沉,转身朝着那银衣卫指着的地方看去。
赫然就是那怪石凛立的入口。
“进去多久了。”
“已经过去一日多了。”银衣卫心急于自家大人,虽然心中对雪无抱有微词却也如实相告。
然后又了一句:“大人吩咐我等再次守着姑娘,所以请姑娘……”
再一个抬头,却见雪无已经进入了那怪石的入口,惊的他马上踏上前去想把雪无拽回来。
然而却是被雪无以冰霜拖住了他的脚。
“此处极为危险,他不让你们进入的原因也是怕你们会因此丧命,放心等着吧,我会将你们大人带回来的。”
随着那纤细的身影越走越深,最后被迷雾掩盖了身形,银衣卫忍不住焦急的吐了一口气。
凭这些日对大人对这个姑娘的重视,怕是最后大人回来而这姑娘不见踪迹,他们还是一样会丧命的。
而这些雪无都不知道了,她已经进入了怪石林。
在她刚刚踏进的时候围在周围的石头就好像鲜活了一般,开始不停的变换着位置,连带着原本清晰可见的道路都开始变得扭曲了起来。
雪无站在原地没有动,任凭周围那细细的迷雾将她掩盖。
她闭上了眸子,回想起以前跟阎斐走闯过冥谷时的画面。
那个男人手握着一把血泣冥红的长刃,细细的白色系带在空中飘荡着,血色缎带般的发丝
与手中的长刃交相辉映。
那黑色围巾下的面容带着漫不经心的残冷,映在手中刀刃上的眸色反着暗瞳色光泽,如狼一般的锐利,他闭上了眼睛对雪无道:“你要记得,不要被表面所迷惑。”
“要听风的声音告诉你怎么走。”雪无缓缓的重复出这句话。
眼前的画面消失了,留在她耳边的声音只有风呼啸而过的空鸣声,那种仿佛割裂肌肤的声音在试图麻痹她的耳朵。
可是她还是听到了,那种夹杂树叶的哗哗响的声音。
正如她以前被阎斐牵着手走出这里时一样,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方向,如同那时一样,踏出了这里,直到哗哗的声音逐渐变大,那种撕裂饶破空声彻底消失的时候。
雪无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翠绿盎然的森林有着一瞬的恍惚。
明明一起经历过的风景还在,为何人却变了呢?
她默默地走在翠绿的树林间,听着那些鸟儿的鸣脆,看着翩翩而过的蝴蝶。
脚下是湿软的绿草,抬起头就是明媚的阳光,暖融融的光照在脸上让人忍不住心生懒意。
但是,雪无可不是人。
她悠闲的走在这个落叶飘落的树荫下,任由那些光芒在她身上照着一个又一个光斑。
一只捧着松子的松鼠来到她面前,眨了眨眼睛,手里的松子啪的掉了。
圆滚滚的松子咕噜到雪无漂浮的脚前。
她看了看松子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松鼠。
松鼠歪了歪头,圆滚滚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雪无淡淡的,幻化出冰色长剑,将松子挑回去。
然后在松鼠接到的瞬间,把松子冻上,松鼠就啪的被手里的松子拉扯到霖上不能动弹。
两只爪子被压在了松子下面不能动弹,唧唧的对着雪无叫唤,一双黑亮的眼睛水汪汪的,毛茸茸的米黄色尾巴不停地摇。
然后在眼前出现了一个冰色剑尖的时候停止了叫唤。
它跟那个剑尖亲密接触了几分钟,然后转了转眼睛看向剑的主人。
雪无伸出手又往前送了送,松鼠倏地拿回了爪子,后退好几步,躲在一个颗树后面,用爪子扒着树,悄咪咪的看着雪无。
雪无却是没在理它,径直的拐过去,朝着一个方向拐了过去。
一路上总是会出现各种莫名奇妙的动物偶然,凑巧,巧妙的出现在她面前。
这些动物表面上看着可爱,其实……
“不要被外表迷惑。”那宽阔的大手将她的眼睛遮盖住,不让她看那些可爱的动物。
其实她没……
她不是人,本来对这种毛茸茸的东西没有感触。
但是阎斐可能觉得女孩子都应该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所以雪无也一样。
在视线被遮盖住之后,传到雪无的耳朵里的是,除了风声之后的一种压抑的喘息声。
那是野兽的声音,贪婪而又饥饿。
“就算是兔子,在这里也不是吃草的。”
阎斐放开了她,为了给她示范,他指尖一弹,一道风刃快速割破空气打在了那个吃草的兔子尾巴上。
那个兔子瞬间就张开了不属于它的凶大巨齿,朝着阎斐扑来。
阎斐一个手起刀落,利落的将兔子切成了两半。
雪无淡定的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