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蓝玉已经给林陌尘处理好了伤口,正在细心为他上药包扎。
自从蓝雨进门起,这两人一问一答就只说过一句话,褚欢妍和苏木走后,他们便是长时间的沉默,以前,他们师兄妹也是这样相处,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现在,两人都感到有些尴尬。
这段时间,林陌尘许是习惯了身边有个爱说话的褚欢妍,整天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这会儿跟蓝玉单独呆在一起,蓝玉不提起话头,他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而蓝玉去了蜀州大半个月,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本该有很多话要对林陌尘说的,可一想到,邱大哥每天一封飞鸽传书,应该早就把所有细节报告了师兄,自己再说一遍岂不没话找话,加上她本就是个不善言辞,多一句不如少一句的女孩,所以这会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蓝玉给林陌尘包扎好伤口,收拾停当,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林陌尘的屋子跟以前大不一样,以前整整齐齐,一丝不乱,一尘不染的房间,现在到处摆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子,还有不知道哪里采摘来的花花草草,装蛐蛐蚱蜢飞虫蝈蝈的瓶瓶罐罐,师兄从来不碰的零食和点心,就连师兄从不让人碰的书桌上,现在都堆放着一些画得乌七八糟的纸张,最离谱的是,墙上那张师兄最喜爱的吴道玄的画旁边居然贴着几张看不懂的涂鸦。
这些东西一看便知是平城郡主的杰作,可是,蓝玉不解,师兄怎么就这样纵容褚欢妍呢?这不像师兄的风格啊?师兄到底是中了这平城郡主的什么魔咒啊?
这时,还是林陌尘打破了沉默:
“玉儿可有想过今后的打算?”
蓝玉微微一怔,是啊,看师兄现在对平城郡主的情形,房里是不太可能容得下别的女人的。
而她自己,自从找到母亲和兄长,她就想过这个问题,是随母亲和哥哥回蜀州原籍呢,还是继续跟随师兄回南地,她左右为难无从选择。
母亲和哥哥是亲人,又失散这么多年,于情于理她都应当留在母亲身边尽一份孝心,但是,要她离开楚国公府,离开师兄,离开熟悉的一切,她又是万般不舍。
见蓝玉面有难色低头不语,林陌尘道:
“玉儿也无需急着决定,可问过令堂和令兄再做打算,如若令堂愿意,也可随大军一并回南地。”
“嗯……多谢师兄,玉儿问过母亲再回复师兄。”
“唔。”
见二人再无话题,蓝玉便告辞出来,去找母亲兄长去了,林陌尘则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到了晚饭时分,褚欢妍蹦蹦跳跳地从外面回来,见林陌尘还在榻上睡着,便上前替他拉好被角,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一切正常,也就放了心。
褚欢妍蹑手蹑脚走到书桌前,翻捣了一阵,拿了一张草图转身准备出去,这时,就听林陌尘闷声道:
“回来!”,
褚欢妍一愣,只得又蹭了回来,老老实实坐在了林陌尘的榻沿上:
“哦,醒了啊?伤口还疼么?”
“无妨,”
“哦,陌尘,你饿了么?想吃什么?”
“都可,”林陌尘扳过褚欢妍的手,夺下她手中的草图看了看,见画着几个圆圈,皱眉道:
“这是何物?”
“嘿嘿!我设计的双滑轮,可以把东西吊到屋顶上去,”
“妍儿要到屋顶上作甚?”
“哦,你们都会轻功,就我不会,所以我原想设计一个装置,不需要你帮忙,自己也可以随时爬到屋顶上去看风景,”
“哈哈哈”林陌尘没忍住笑了出来,
“妍儿想去哪儿,说一声便可,再说屋顶有什么好看的,实在想要上去,让人搬个长梯子便可,为何要费这事儿,再说这几个圈圈怎能上到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