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怕是也就只有莫天南敢对自己说了。
“我知道了,爸。”凌俊辰微低下头,说出来的话极低,弯起手指,捏紧,再紧,骨节泛白,良久后,松开了拳头。
不管怎么说,莫天南都是他的长辈,况且还是她心爱女人的父亲,他的话凌俊辰也还是能听见去的,他只是恨,为什么他给莫婉妮带来的只有伤害。
“我女儿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如果不仔细看清楚,谁能发现他黝黑的脸上挂着两条泪线,这是他最懂事的女儿,他最疼的女儿,从前她在家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过着大小姐的生活,现在,竟然为了他的莫氏,亲手把她推到水深火热之中。
“不知道。”凌俊辰摇摇头,修剪的尖尖的指甲嵌在最柔软的手心里,却也不觉得疼。
心里像被把刀割一样,他脸上还是像深井死水般无澜无波,可是眉宇间几不可察的皱着出卖了他的慌乱。
这个女人,即使是昏迷着,她眉头还是皱成一个疙瘩,好像天生就抚不开,一张素白的小脸也是很倔强。
凌俊辰觉得自己心底突然有一个地方变得柔软起来,这个女人,明明就是个弱者,却偏偏对谁都要竖立起倒刺来扎人。
凌俊辰没去回答莫天南的话,低头去看莫婉妮,微凉的指腹轻轻在她嘴角打旋,他记得这是他最流连的地方,从前是富有润泽的,没涂唇膏也是很漂亮,现在却惨白的没有一点颜色。
莫天南对这个男人又急又气,对凌俊南说最后一句离开:“一个傻子,一个痴人,你早晚是要后悔的。”
“快醒来。”
凌俊辰像是自语般呢喃着,既是对莫婉妮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快醒来,凌俊辰在等你醒来的。
医生对他说,昏迷中的人是听不到外界的话的,可他叫了一声莫婉妮,便清楚的看到她眼角滑出的泪来。
当凌俊辰像是疯了一样扯开医生时,医生只是淡淡的对他说一句:“这是正常现象,莫小姐只是在昏迷中,而不是死了。”
凌俊辰眼眸中那燃气的希翼又重新暗下,像是好不容易点燃起的一盏蜡烛又瞬间被冷水扑灭,从头到尾,即使掩饰的再好也掩盖不了他眼底下那份冷意。
“一个月内,如果她没醒来,全部人都给我滚蛋。”
凌俊辰垂下眼睑,用着极低的声音说着能将人打入地狱的话。
“这,凌先生请不要为难我。”穿着白褂子医生为难。
凌俊辰看着窗外过分刺眼的太阳,深吸一口气:“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全部给她用。”
“如果她活过来了,医院我会考虑捐赠四十万。”
凌俊辰一步一步沉稳的走进病房,皮鞋的踢踏声渐渐远离,只是在他看不到的视线里,莫婉妮摊开的手指动了动。
夜晚的城市是全天最美的时候,璀璨的路灯一盏一盏亮起,照亮原本昏暗的城市,分为明暗两地。
酒吧里依旧氤氲里着一股奢靡之风,歌舞升平,靡靡之音与碰杯之响交融,不时传来男女之间阵阵的嬉笑声。
这酒吧常年照不进太阳来,重金属音乐被放到最大,只有几个收拾卫生的老太婆,白皮肤的青年少女穿着暴露的衣服贴身热舞着,月亮升上来,洒下一片银辉时,宣告着,这是只属于年轻人的时间。
真皮沙发处于酒吧最阴翳的地方,老表坐在沙发上,偶尔不时转过来的LED灯照在他身上。
桌上的威士忌一瓶一瓶的摆着,凌俊辰记不清自己已经喝了几瓶了,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昏,昏昏沉沉的辨不清方向。
酒劲过后对身体造成伤害极大,所以他是极其讨厌喝酒的,但令凌俊辰没想到的是,他第一次喝酒,居然会是因为一个女人。
凌俊辰又打开一瓶,像在灌白开水一样,一瓶一瓶下肚,肚子里胀了一股气,难受的要命。
“帅哥,这样喝是要死人的。”五指涂着寇丹的指甲在他眼前晃晃,凌俊辰斜眼去看,是个美女,胸前波涛汹涌,妆容精致,身上廉价的化妆品也挡不住的一股铜臭味。
一股热气从心底自发出来,凌俊辰挽上她的脖子,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吻上美女粉嘟嘟的双唇。
“唔,先生。”
美女微微一愣,白皙的双手虽抗拒的推着他健硕的胸膛,可两条似蛇一样的勾上男人毫无赘肉的腰肢。
嘴上这么说,可动作却不是那样做的。
凌俊辰没去理会她的欲拒还迎,大手一拉,直接将她拖拽到包厢内,灯光没打开,昏暗的落在两个人身上,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凌俊辰蛮横的像只小兽,在美女嘴里横扫千军。
发涩的口红味儿刺激着凌俊辰的味蕾。
他记得那个女人是从来不化妆的,连唇膏都很少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