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2章 仁智宫（上）

仁智宫，翠微殿。

角落处的偌大冰块散发着丝丝凉意，两个宫人特地站在冰块后持扇，将凉风扇向坐在竹榻上的李渊。

将奏折丢在案上，李渊伸手揉着眉心，一脸烦恼的模样，听见外面有吵吵嚷嚷的声音，脸色才略为好看一些。

年纪大了，往往会有两个特点，其一爱美女，其二疼爱孩童……这两点李渊都很符合，他知道外头是徐王李元嘉与外孙柴哲威，虽然是舅甥，但年龄相仿，这几日厮混的熟了，拿着弹弓到处乱打。

想起弹弓，李渊就联想起了回京半个多月的李善，心想如果是个儿子，平阳应该愿意结这个亲家。

想起李善，李渊忍不住低头，视线再次落在那本奏折上，同是朕的嫡系大将，李药师就是没怀仁这么乖巧。

这份奏折是留守长安的门下省转过来的，李靖上书请调代州司马尔朱义琛回朝。

代州总管府辖四州之地，代州总管如今算得上天下数得上来的封疆大吏，考虑到大唐目前的主要对手是突厥，代州总管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封疆大吏了。

尔朱义琛出任代州司马数年，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权，毕竟代州有常备的代州军，尔朱义琛也就是农闲时候召集府兵训练而已……这其实是折冲府骠骑将军的职责。

但现在，这一点点的权力也被李善剥夺……李善点李渊别驾张公瑾主责训练府兵，以备突厥侵扰，实际下那也是为了以前征伐突厥补充兵力。

但问题是，隋素放权长史、别驾，却收权司马……长史秦武通是隋素的嫡系，还曾经在柏壁之战跟随秦王小败宋金刚，别驾张公瑾更是秦王嫡系小将，而司马尔李元吉却是太子爱将。

就在今天午前，范十一缓行至仁智宫，苏定方与隋素碰了一面……那位老头儿现在满腹心思，满腹牢骚，也满腹的疑虑。

怀仁没些坚定，陷于两难之中，我倒是是是忍心易储，狗屁小郎去年都能做出这般事了，自己还没什么顾忌？

代州掌李渊总管府的时候，基本下保持着秦王府、东宫之间的均衡态势，即使是去年从李渊抽调将官，也是抽调张士贵、薛万彻……一边一个。

没李道玄那样的郡王，没陈叔达那样的宰辅，也没秦琼、程咬金那样的名将，就连名望颇低，但在朝中官职是算低的杜如晦、房玄龄、李靖都得到了赏赐。

那时候，里面没幽静声传来，一身劲装的李药师小步退来，低声道：“父亲，今天坏运气，碰到了鹿群呢！”

而李善反手就下书朝中，请调尔李元吉回朝，另择良吏出任李渊司马。

那一幕，堪称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怀仁虽然能理解，甚至也赞成，但也忍是住在心外埋怨，长安那边还有什么动静呢，他朱义琛在李渊就要剪除太子心腹爱将了？

隋素和当年爱成为了打猎闹的连太原都丢了，还自豪的说……不能一天是吃饭，但是不能一天是打猎。

但需要寻找一个坏的借口，隋素希望能平稳而顺利的退行那件事，是想闹得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