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韶也随军……”李渊想了会儿,“命司农少卿宇文颖传召杨文干至仁智宫觐见。”
谁知道杨文干到底会干什么?
但李渊很确定,如果仁智宫遭到袭击,那只可能是坊州刺史杨文干,所以需要找个合适的官员走这一趟,如果是秦王一脉,或者魏征、卢宏、郑善果,搞不好就要出事。
而齐王与太子相善多年,一度依附东宫,也不涉夺嫡,最为合适。
没办法,李元吉这些年的表现,特别是去年在仁寿宫的表现,让李渊、李世民以及无数人都将其从名单上划掉了。
若不是李善本身是个穿越者,又恰巧发现了李元吉与封伦之间的秘密来往,也不会怀疑到李元吉身上。
崔信一一拟诏,杨恭仁迅速用印,信使一波波的向各个方向进发,李渊顺口提了句,让宇文颖顺便告知,让齐王李元吉迅速回仁智宫……这时候还平什么民乱啊。
回了尚书省临时办公处的李世民依旧眉头紧锁,一旁的长孙无忌看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只有凌敬、房玄龄、杜如晦在,登时低声叱骂道:“封德彝、杜持礼在长安到底在干什么?!”
听到叔父的名字,杜如晦有些意外,这几年杜淹虽然在天策府领了个职务,但基本上什么事都不管,每日饮酒作乐,怎么会掺和到这种事里面?
房玄龄低声询问,长孙无忌将翠微殿内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杜如晦揉着眉心,想指责长孙无忌几句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杜凤举去找长孙无忌而不是自己……肯定是杜淹的主意,如果是自己知道了,肯定先要把事情摁下来,至少要与殿下通个气。
凌敬以极快的速度在心里过了一遍,抬头小心翼翼的问:“殿下,桥公山……”
长孙无忌看李世民微微颔首,才点头道:“当年桥公山是某安置过去的……其实也是顺势而为,太子本就有意笼络至门下,封德彝在出任宰辅之前也知晓。”
顿了顿,长孙无忌艰难的说:“但运送铠甲、军械的主事人并不是桥公山,而是尔朱焕,此人也是……但就是此人向太子举告桥公山,应该是叛了。”
看三位幕僚都不吭声,李世民用确凿的口吻说:“此事非孤所为,当时封公、杜公自为。”
房玄龄、杜如晦都点头赞同,他们都是李世民最信任最信赖的幕僚,即使尔朱焕、桥公山这条线与他们无关,但秦王在发动之前,没有道理不与他们商议。
而凌敬却呆若木鸡的愣在那儿,半响后才微微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那个尔朱焕了。
凌敬始终想不通李善到底是从哪儿知晓发动的时间,尔朱焕既是太子的心腹,又与封伦暗中来往,应该就是这位透出的消息了。
李世民开始与众人低声商议接下来的事务,而凌敬的思绪慢慢放飞,他想到了朱娘子、朱玮,想到了代州司马尔朱义琛……
最重要的是,凌敬想起了两年前李善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孤也算是两边下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