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当家的有言在先,只有她和老陆家划清界限,才会和三个娃儿有团聚的一天。
老娘打骂她,一个劲指责她没良心,不顾兄弟死活,直到后半晌,见她任打任骂,一声不吭,气得骂骂咧咧回了双槐村。
但今个天亮没多久,老娘再次找上她,哭嚎说她那被抓走的兄弟昨下午被判了五年,等两日便会被带离公社,看到老娘都要跪下求她,一个没忍住,她点头答应试试。于是,老娘喊三哥,再加上她,拿着张介绍信乘坐班车一路来到省城。
其实……其实坐上车那刻,她后悔了,奈何班车已经行驶在路上,加上老娘不时抹泪,到嘴边想回去的话,憋着憋着最终没说出口。可真走到娃儿她小姑的住处,真看到娃儿她小姑和大嫂子,她瞬间觉得无地自容。
而没抱小儿子,看着小儿子一脸委屈,掉泪珠子,不是她不想抱,是老娘在路上叮嘱她好多话,其中一句是,先冷着三个娃儿,如果娃儿他小姑不帮忙,她这做娘的拉个冷脸,娃儿们肯定得大哭不止,这时,娃儿他小姑心里一软,指不定就答应帮小六。
用娃儿要挟他小姑,她心里明知这样做不对,却……却还是按着娘教的做了,眼睁睁地看着小儿子由高兴到失望,再到瘪着嘴,委屈地哭出声。
“陆家栋坑蒙拐骗,偷人东西,屡教不改?”秀眉微蹙,叶夏凝向陆三哥:“不是我小瞧陆家栋,他有那个本事?”陆三哥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见叶夏勾起嘴角,神色略显嘲讽,又说:“陆家栋那鼠胆,也就是个窝里横的,在外面,不被人骗,都算他运气好呢!”
“小六被带走时哭喊着他没做过那些事儿,爹娘也不信,但人家不给咱机会解释,带着人直接去了公社。”陆三哥眼皮子低垂,一板一眼地说着。叶夏问:“陆家栋的媳妇呢?她是知青,嘴巴挺能说的,就没帮陆家栋和人公家说说?”
陆三哥正要开口,被陆老太太抢了先:“老四家的,你再别提那小贱人啦,她肚里的种不是小六的,那日和小六到城里来了一趟,她便没回村里,你可不知道,村里人没少笑小六连个媳妇都看不住……”
“老太太,我不想听你说话。”截断陆老太太,叶夏将视线挪回陆三哥身上,眼神清透淡然,看不出半点情绪:“可属实?”
“嗯。”陆三哥点头。
陆老太太有一肚子话要说,哪里能把嘴巴闭上,她抹着泪,嘴里喷着唾沫星子骂钟晴:“按着那小贱人肚里野种的月份,应该是她被人接到城里那阵子坐的怀,后来担心肚子大了瞒不住人,小贱人直接逼着小六娶她,说她肚里的是小六的种,黑心肝的,她咋就能害我的小六啊?!”
“我这不是你骂人的地方。”
叶夏眸中闪过不耐烦,冲着陆老太太冷声说了句,一时间,陆老太太脸皮子发热,闭紧嘴巴,生生把没骂完钟晴的脏话咽回喉中。